自从司徒娑伽的婚期定下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进过郑国公府,舅舅和母亲都告诉她,还未成婚就常常过门去,太不合规矩,她因此也小心谨慎,处处留心。
距离婚礼只有两个月左右,如果不是有要紧的事儿,她今日不会带着阿蛮来到这里的。
司徒娑伽和阿蛮被请到凌烟阁等候。凌烟阁的一楼有间小小的茶室,窗前是一个棋盘,棋盘上摆着杨济正在思考的残局。将窗子打开,正对着郑国公后花园的人工湖,湖边的杨柳全抽了新芽,生机勃勃。坐在窗前对弈,别有一番趣味。
这间茶室每日都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的,里头全是刚换的竹雕家具——以前是红木的,司徒娑伽说如此雅室只有竹子才相配,于是杨济从晋阳回来之后便让人全按照她的喜好将房里重新布置了一遍。
百捷园里原本只有几棵梅花,她觉得少了生趣,杨济就叫人在小院里种上竹子,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儿,能保证一年四季园子里都有生机。
阿蛮当日在郑国公府上住了一两天,自然发现了百捷园的变化。推开窗子,春风带着暖意向她吹来。阿蛮赞道:“小姐您还没有嫁过来呢,这二公子住的地方倒是先变成了您喜欢的样子了。”
“阿蛮,你说的这些不是理所应当的吗?”殊晴端着茶走了进来,她原是晋阳人,只听过司徒娑伽的名儿,没见过她的模样。如今看了之后才知道二公子和司徒小姐乃绝配。
阿蛮在此小住的时候和殊晴见过面,对她的性格颇有好感,见是她进来倒茶,开心地打了招呼。
司徒娑伽却没有见过,只听哥哥说过二郎在晋阳新收了一个丫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她,便起身打招呼:“这位姐姐是……”
“奴婢殊晴,和颖姿一样是伺候二公子的丫头,这厢给司徒小姐请安了。”殊晴与杨济同岁,得司徒娑伽这一声“姐姐”的称呼,自然十分受教。她明白无论自己喜不喜欢这位未来的少夫人,她嫁过来的事实都无法改变,因此提前打好关系才是对的。
司徒娑伽果然如传闻中的温柔亲切,她拉着殊晴的手回道:“殊晴姐姐辛苦了。今日我出门匆忙,没有给姐姐准备什么礼物,还望姐姐不要见怪。”
正说着话呢,听到门外有人来了,颖姿的声音传了进来:“确是司徒小姐过来了。”
司徒娑伽以为杨济来了,却没想到进来的是许久未见面的大公子杨淩,她连忙施了礼。
“无需多礼。方才我看到有人进了百捷园,感觉那背影是你,就来看看了。”杨淩看了一眼司徒娑伽身后的阿蛮,阿蛮连忙再一次施礼。
他点点头,看回未来的弟媳妇,问道:“无念,你是听你哥哥说了匈奴又在北方滋事的事儿吧?不用担心,陛下已经答应父亲了,在二郎与你成婚前,不会让二郎出兵征战的。”
司徒娑伽与阿蛮听到这番话,心下皆是大吃一惊。尤其是司徒娑伽突然觉得有些生气,气杨济和司徒靖宇竟半个字都没告诉她这件事。
杨淩向颖姿问道:“二郎现在在哪里,他知不知道无念过来了,怎么还不回来?”
颖姿低头给杨淩倒了一杯茶,小声回道:“二公子一早就被主公叫到书房去了,奴婢已经让人通知了二公子。”
“好,正巧我也有事要找父亲。”杨淩喝了一口茶,便起身说道:“无念,你再坐一会儿,我过去找父亲,正好也让二郎赶紧回来。”
杨淩走之后司徒娑伽一个人坐在平日里杨济常坐的位置上喝茶,三人站在旁边伺候,阿蛮与殊晴脸上都是笑着的,唯独颖姿若有所思地看着司徒娑伽。
“颖姿姐姐你怎么了?怎么感觉一副有心事的模样呢?”阿蛮发现了颖姿的反常,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