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的惩戒室,感觉并不比地下室好到哪里去,灰色的铜墙铁壁,几乎每堵墙上都只有一扇窗户,一扇很小的窗户,装在很高的地方,阳光只能投射在对面很高的墙上,站在惩戒室里的人根本看不到阳光,只能看到光影,不算黑却是相当的阴暗。
尤浅来过两次,第一次是刚装修好的时候,尤景航带他来过,第二次是因为惹怒了尤水,被扭送到这里受罚,这是第三次,真可笑,他自己走进来。他竟然有勇气迈进这里。可是,要不要进来,一开始就注定好了不是,这栋外表华丽的不像样的大楼,从一开始就不是被人观赏的,他清楚这是为什么人准备的。
他今年16岁,是未成年人而且还称得上幼稚,可是是顺从还是忤逆,都只是表象而已,他似乎连他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他只知道,很小的时候他的父母就去世了,他没有印象,他太小不知道父母是怎么死的,从他有记忆开始,他就只知道自己叫尤浅,在尤氏长大却跟尤氏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所以他很成熟,可毕竟是男孩子,长到这个年龄难免会因自尊心而意气用事,这一点,从他总跟尤水对着干就不难看出。
“浅少爷?……”尤浅迈着沉重的步伐到了那个厚厚的金属门前,那里面铺满了刑具,各种骇人的武器。他别过头没有去看说话人,也没有开口。
“您怎么会来这里?”掌门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个子很高。他脸上布满伤疤,脸色黝黑,从他的身材可以看出是个习武多年的老手。
尤浅下意识地咬了咬下唇,然后艰难地开口:“关禁闭。”声音很淡很低。
“怎么又被关了禁闭?”男人眉毛一横,他的脸色有些难看。
“高执事,犯了错,是小姐的意思。”尤浅说得很轻。
“什么错,要这样?”
“别问了,开门吧。”他摇头。
“浅少爷,小姐说多长时间?”被叫做高执事的人眼神很冷。
“没说。快开门。”尤浅皱了皱眉。
男人怔了一下,掏出一大串钥匙,然后捣鼓了几分钟,打开那扇隔音很好很厚重的门。他表情复杂地看了尤浅一眼,然后沉声道:“请您先走。”他侧了侧身示意尤浅。尤浅没有迟疑,快步走到前面。扑面而来的冷风,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宽广的场地,十几个刑架摆在不同的地方,正中间的地方有一排价值不菲的沙发,整个厅里呈黑色调,这里开了冷气,很冷。
“高执事,小姐吩咐的,其他的不用问了,我认罚,你按规矩来就是。”尤浅声音还是不高,看得出来他真的很怕这里,很怕。
“浅少爷,这个恐怕不行,你还是先等等吧,小姐估计快回来了,要得到小姐的手令才能用刑。”那个男人盯着尤浅的脸,沉声说。
“手令在这里。”尤浅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尤氏统一的刑责手令递到男人手里。男人一愣,不知如何再说。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小姐决定的事,我们能改吗?”尤浅轻笑了一声。
“到底……”
“高执事!”尤浅打断男人的话,低低地喝了一声。他的表情很冷。他很清楚,如果再说下去,到时候难免会传入尤水耳朵里,到时候他们谁都不会好过。
“请!”男人做了个手势,然后转身对一旁的打手低语了几句,就转身出去了。留下尤浅和两个年轻的小伙子。
“得罪了。”其中一人说道。然后两人一起动手,把尤浅拖上刑架。
尤浅心里一紧,他握紧拳头,呼吸有些急促。他怕的要死。
两个打手一人取了一只鞭子,很细的鞭子,然后放到水里浸湿,拿出来时已有了些分量。
他闭了眼,感觉的到自己在抖,背后的肌肉都拧在了一起。还没等回神,一鞭子已经抽到自己的后背。
“……”死死的屏住呼吸,咬紧下唇。他不想喊,不想那么屈辱地喊痛。
两个打手一人一交替,一起一落间,背上就刮开了细细的血槽,殷红的血珠夹杂着汗水顺着脊椎骨往下滴,不一会地上就红了一片,黑红色,看了让人想吐。
“忍不住就喊出来吧,喊出来会缓解些。”打手好心的提醒。
“嗯……”尤浅快昏死过去了,他忍不住疼出声。
十鞭,不算重,只是皮肉伤,而且看上去还算好。这对尤浅来说已经是极限了,看他细皮嫩肉被抽的快疼死过去的样子,打手也忍不住叹息,毕竟是吃不了苦的大少爷。可这对于一个心智还算不上成熟的未成年来说,已经很重了。
他下唇已经被咬破了,头耷拉着,手臂被高高的吊起,将近一米八的身高在光线的照耀下拉的很长很长。
他已经疼死过去了。
傍晚,酒店门口。
尤水一身蓝色的晚礼服站在晚风中。
一个身影跑近,是尤书,他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装,酒红色的衬衫,白皙的肌肤显得更加完美诱人。
“水,太太病了,先生说不来了。”
“病了?”尤水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