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捕头应得飞快：“晚辈一定到！”

楚悉亦听过廖严的名头，有廖严亲自来鉴定，他脸上得意愈盛，走上前礼道：“今日麻烦廖大家了。”

廖严点点头，没说话。

眼前这人应是来路上娄管家同他提过的楚以源嫡孙楚悉，他听林宥业说了今日之约的来胧去脉，深觉楚悉小小年纪，不专心读书做好学问，反生歪念陷害人，他对此等少年，着实无甚好感。

“请。”李横侧开身体，现出身后中间那一桌桌面放着的元青花人物罐。

廖严眼未花，与年青时一样好使，未近前瞧，他已认出来：“西厢记焚香？”

说完看李横一眼，李横同廖严道：“请廖大家上前细观真假。”

廖严几大步近前，余者皆跟着，很快将大堂中间那一桌围了起来。

片刻后，廖严几近贴在罐面的双眼抬起，慢慢站直弯下腰去细辨真假的身躯：“此乃赝品。”

“我就说是假的！”楚悉兴冲冲头一个附和，随即对李横哼声道：“你可还有话说？”

李维双郭敬城齐齐看向李横，关捕头也一脸怎么回事儿同同看向李横。

廖严虽然很想帮一帮林衡的徒弟，不过他这一辈子都在与真假打交道，每一回鉴定，他皆认真且负责，今次亦不例外。

旦暮楼掌柜伙计一得空便往李横一干人等瞧，连大堂里与上下楼的客倌亦一步三回头，都竖着耳朵想听一听大堂中间到底发生了何事，有甚者更是围在三四步外，驻足旁观。

一听到鉴定结果，真是假的，他们亦纷纷看向今日此事明显乃主要人物的李横。

“无话可说。”李横坦坦荡荡，双手互拢入袖，一脸假的就假的呗。

楚悉没想到李横竟是这般无关紧要的反应，他气极了，大掌往桌面一扫，假的元青花人物罐被他扫落桌面，砰的一声，整个大堂都听到瓷器摔碎的声响。

“虽是假的，却造得足以以假乱真，这么摔了，有些可惜。”廖严并不心疼赝品摔碎，只是就事论事，觉得造它之人也是用尽心思的，制艺精巧，这么一扫，便给扫没了，着实浪费。

“有何可惜？假的就是假的，任它造得再真，也变不成真的。”楚悉扫落假罐子，扫得十分痛快。

“廖大家说得不错，楚少爷说得也对。”李横说着你不错他也对的中间话，示意李维双郭敬城稍安勿躁之后，他往大门外喊了声：“刹。”

刹早等在旦暮楼外，大堂里所发生的一切，他从头到尾都听着看着，压着对新任主子的好奇耐心等候。

至此刻，终于轮到他上场，小心捧着怀里用黑布包裹的罐子，面无表情地提步，慢慢跨过旦暮楼门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