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九、找水龟(1 / 2)汉宫秋月忆秦娥首页

在岐山正说话之际,宋望舒已执了书简正在扎满了钢针铜人身上研究穴道。

她闻得声音,立即回过神来,跪坐塌上,于书案前濡墨,执笔飞速记录起来。炼丹所用药料需一一记录,几克几两,甚是严格,一分不能多,一分不能少。

宋望舒看着堆的高高的书简,不禁暗叹一口气,这师父真是个狠人,活生生将她的鸡爪爬字练成了舒展秀润的字。

待记录完,于笔洗里洗尽了笔,搁置笔搁上。不做歇息,立马去置备药材,一丝不苟的秤完石类药料称草类,不多时,药堂内便传来有节奏的捣药声。只望舒心中有事,心中踌躇,师父于正经炼“仙丹”之事可不能随便耽搁,不然……她定打不过这坏老头子。只不时的瞟几眼岐山,只要他一个手指头歇下来,她也能逮住机会,好叫她将事给问了。

此时外面日头渐渐烈了,传来一阵鸣蝉,望舒擦了擦汗,见岐山仍在丹炉处转转晃晃,不时添两把药,扔一块石,额上汗水看着往炉里滴……她叹了口气,他师父怎不怕热么,在丹炉旁边叮叮当当,一脸沮丧埋头嘟嘟捣药。

“娃娃一个,唉声叹气的,外人见了还道是我岐山一把年纪还欺负一个女娇娇!”

宋望舒见此时岐山已然坐在榻上,背倚木几,衣袍散散,布满补丁,抓了酒葫芦一口一口的戳着,不时道两声爽快。若不是她知道她师父是个无赖性子,宋望舒还会误以为他是个隐世高人。

宋望舒见他此副模样,知是天底最大忙人得闲了,也不废话,忙问道:“师父,若一人在短短几日内连续失眠口燥,腰酸盗汗,形容消瘦,眼圈泛黑,食珍无味,是否是阴虚血弱之状?”

岐山半眯了眼睛,撇撇嘴:“徒儿已然明了,何需此一问?莫不是来寻你师父开心!”

望舒又抹了把汗,皱皱俏眉,停了药杵道:“徒儿未曾习断脉之术,只观面象症状,唯恐有误,害了人性命,故向师父请教。”

岐山一听,心情大好,不错不错,一个六岁娇娇,面对辨症用药,谨慎小心,不枉这几月来的磨练。识药认穴还及其的快,能够举一反三,书格角有高高一摞册简便是她读书自录,如有疑问,后面便补录了答案,时不时拿朱批在旁做矫正,这般用心,不愧是他岐山的徒弟!

便道:“明日为师便可教你断脉术之理,往后每七日同为师去县里义务诊脉,断脉之术需大量实证,非一日之功。”

望舒大喜:“谢过师父!”随即又道:“书上说阴虚血弱之症,可用龟甲炙熟、地黄九蒸九晒、黄蘖盐水浸炒、知母酒炒,各四两,在石器内研为末,加猪脊髓和丸,如梧子大。每服百丸、空心温酒下。连服半月便可痊愈,是否?”

岐山喝了口酒,又摇起便面,笑吟吟道:“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

望舒置下药杵,大喜,谢了岐山,起身便往外跑,便听的敲门声,原来是陈氏送饭了来了。

宋望舒帮陈氏一起置了食案,垫了蓆,摆了碗箸,再端上一盘牛肉,两盘菜蔬,唤了岐山来食。

二人盛了米,吃起来,岐山时不时的着两口酒,嚼过牛肉,夸赞陈氏手艺越来越好。饭毕,陈氏嘱咐几句望舒,便和宋望舒一撤了一应用具放置一旁,拖着日渐消瘦的身子回了去。

岐山砸吧砸吧嘴,似是回味这方才牛肉的美味。又见宋望舒低头不语,抹了把嘴油,打了饱嗝,放了葫芦,又倚回木几上,摇着便面,正待午憩,道:“娃娃心性,有什么说不得的,不就是寻药么?准你半日闲!”

宋望舒猛然抬头,药堂里无水龟壳做药引,不得不去寻,她正寻思着怎么和师父说,便听此语,心中大喜。遂谢过岐山,抄起帷帽,先去药场,拾了密网放入小药筐,背在背上匆匆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