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四章 博弈(1 / 2)女帝仁槿首页

今逢多事之秋,又兼原禁军统领慕容长风治军严明,故禁军诸将均已久未休沐,谁料慕容长风偏偏被牵连到日月坛行刺一案中,禁军统领一息之间便换了人,新晋统领祁业倒是一个十分随和之人,新官上任不曾立威不说,反倒允了各营将领十日的假。

夜色深深,无星无月,禁军左将拓跋铮已准备安寝,小厮却突然扣门禀告有客来访,拓跋铮虽心有狐疑,却也不免好奇这访客究竟是何方大驾。

待拓跋铮收拾停当前去正厅见到了这位‘客人’,心中疑窦反而更深了。

“太傅深夜前来,下官有失远迎,还望海涵。”

谭子蹊拱手回礼,“深夜来访,多有打扰,实在是事态紧急,还请拓跋将军勿怪。”

拓跋铮自忖与这位太傅交情泛泛,心中也是奇怪谭子蹊究竟有何急事找他,待小厮上了茶退下,便开门见山问道:“不知太傅深夜前来所谓何事?”

谭子蹊知拓跋铮其人性格耿直、为人忠勇,便也不绕弯子,直接道:“在下听闻近日禁军诸将皆休沐十日,可有此事?”

拓跋铮微微皱了皱眉头,却也只得老实交代:“正是如此。”祁业的这道指令他也着实不解,按理说,纵然安排各将领休沐,也该分批归家,哪有一股脑全部放羊的,如此一来禁军大营的中层指挥部岂不成了中空之势,万一敌袭,后果不堪设想。

谭子蹊摇头道:“禁军驻守外城,可谓永宁城第一道防线,如今中军无将,岂不任人来攻?”

拓跋铮不知谭子蹊来意,并不接话,只道:“军令如山,统帅之令下官无从置喙。”

“拓跋将军此言差矣,”谭子蹊目光如炬,逼问道:“将军只知遵军令,可若这军令是昏令、是逆令呢?将军也只管按令行事吗?”

拓跋铮虎目圆睁,牢牢盯住谭子蹊,片刻后却又轻叹一口气,他虽不涉朝堂,但对蓝沧朝局却也并非懵懂,禁军诸将无故休沐很难说不是祁业恩师姜庚年的授意,若姜庚年插手禁军内务,那便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令禁军形成将、兵分离的局面,使祁业可以在短期内掌控整个禁军,只要禁军在手,整个永宁城便是姜氏掌中之物。

拓跋铮面上为难之色甚深,他垂着头不愿看谭子蹊,只闷声道:“太傅来意,下官已明了,只是姜候对下官实有提携教诲之恩,太傅之托请恕下官无能为力。”

谭子蹊轻拍了拍拓跋铮肩膀,叹息道:“忠义两难全,将军心有顾虑也是人之常情,只是不知,若拓跋雄将军遇此难题当如何抉择?”

突闻‘拓跋雄’三字,拓跋铮骤然之间浑身一震,就像一张铁掌突然狠狠拍向他的胸口,令他几欲呕血。

“在下听闻拓跋氏祖训乃拓跋雄将军当年亲笔所书四字‘忠君爱国’,敢问将军,何为忠君?何为爱国?”

拓跋铮嘴巴颤抖,却道不出半个字。

谭子蹊朗朗道:“这四字将军不知,在下却知晓。所谓忠君,乃是奸臣邪佞当道,虽一人却不敢不为君主赴死;所谓爱国,乃是强敌寇虏环伺,虽一姓却不敢不为家国而战!如今社稷动荡,将军却只言己之小义而废国之大义,此之为何?”

拓跋铮双目通红,额角青筋暴起,牙关终于蹦出一字:“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