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月带着满腹的疑问进了宫门,她在太后的寿康宫内站了小半个时辰才见到仪态万千的太后。
可惜这一次,没了宫云湛这个登天梯,她只能隔着层层帘幕,瞧见太后慵懒靠在贵妃榻上的轮廓。
“哀家听说,你很会讲故事?”
对于这件事情,她早已经打好了腹稿,坦然说:“慕容月从前在乡下住,村头柳树下有个姓甄的爷爷,他很会讲故事,记忆深刻,难得陛下也喜欢。”
太后讪笑了下,轻轻的抚弄着指甲。
慕容月不敢再抬头看,只能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宫内任何细微的声音。
“皇帝的学业一直是哀家的心病,如果你真的有办法哄着皇帝上进,哀家自不会亏待你。听明白了么?”
慕容月心思辗转,手指流连在裙边。
“慕容月是陛下选入宫中的伴读,一刻不敢懈怠,有负皇恩。”
太后慢慢坐直了身子,吩咐一句:“近前说话。”
看着面前被掀开的黄色帐子,慕容月慢慢站起来,跟着女官引导走到太后面前。
太后招招手,示意她附耳过去。
“过些日子就是秋猎,皇帝的骑射平平,你若有办法哄的陛下再上点心,哀家重重赏你。”
慕容月听得心惊,太后您还真是能够抬举小皇帝,那是骑射平平么?
人跪在地上给他射他都射不到啊!
而且,她哪里敢哄着小皇帝,她哄一个宫祈年都觉得脑容量不够,再来一个小皇帝,干脆让她死吧。
做人好难!
“慕容月怕是没有这个本事。辜负太后的嘱托。”
太后伸出带着护甲的手指,勾起了她的小脸,半强迫着慕容月看向自己。太后的眼睛生的很美,她不过三十出头,风韵犹存,一双漂亮妩媚的眼睛,更是看得慕容月一时晃神。
“你最好说能,否则你不能活着离开寿康宫!”
慕容月刚才竟然先注意到了太后的美貌,忘了她的身份。
听她一开口,心立刻跳到嗓子眼,她怎么活着就这么难呢。
一双眼瞬间沁出了泪,惊恐的晃了晃,咬着牙根,艰难的吐出:“太后放心,慕容月,一定做到。”
太后莞尔一笑,点了点她的下巴,“这就好!”
康公公就走在慕容月身边,心脏咚咚咚地跳着,总觉得好像下一刻会直接从胸腔里面跳出来。
注意力都放在康公公身上,以至于,迈门槛的时候没注意,被寿康宫高高的门槛绊了一跤,不过她比慕容寒强了不少,仗着年轻反应快跳了两下,没有摔个狗吃屎。
“寿康宫的门槛比其他宫高了半寸,许多人都在这儿吃了苦头呢,就连慕容丞相前些日子也摔了一嘴血呢,难得小姐反应很快。”
这算是夸奖么?
怎么更像是炫耀和警告。
“多谢公公提醒,慕容月一直记得公公的好呢。”
慕容月前几日得的珍珠直接塞了过去,这次她一直都没碰过那珍珠,一直藏在锦盒之中。
虽然割肉般疼着,可是脸上笑的依旧灿烂。
在宫里一直都是阎王好过,小鬼难缠,尤其是这个康公公最是贪财,上一次没给的赏钱,这次一定要补上,否则定要吃亏。
“奴婢就说,慕容小姐最是懂规矩有福气的,日后肯定要飞黄腾达。”
慕容月不再和他扯皮,谢过之后,垮着一张脸去了延禧宫。
小皇帝尚未大婚,宫里没有正经的妃子,没有生育的妃嫔全部殉葬,生育的太妃大多牵宫住在寿安宫中。
宫祈年又是个稚子,没有太多忌讳,所以太后安排他住在自己以前住过的延禧宫中。
好在有宫祈年,她不会被宫女为难,想一想,若非两座学业大山压在肩上,也算好日子。
入了宫,宫祈年收心学业,每日练武读书,偶尔玩耍竟然是气沉丹田,扎好马步,利用手腕的力量,练习套圈。
两人在宫里住的好,生活也很忙碌,可是太后却对此很不满意。
因为慕容月只是带着宫祈年上进,好像全然忘了小皇帝。
在这样半月以后,太后终于忍无可忍了。
所以,慕容月再度被“请”到寿康宫。
这一次她跪在重重帘幕后面跪了三个时辰,如今已是初秋,冰凉的地砖化作丝丝寒意钻入她的骨缝之中。
好不容易养好的身体,好像又要病了。
慕容月倒吸一口凉气,她并不是觉得跪着难受,而是人有三急啊。
“公公,我能去更衣么?”
公公沉默着,就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慕容月识趣儿的强忍回去。
眼看着太阳逐渐西沉,她的肚子也开始咕咕叫了。
“太后宫中不许喧哗。”
慕容月摸了摸肚子,你管天管地还能管我肚子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