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几日过去,梅屏夜里警醒着,先睡一会儿,等房里的梅幽睡着了,就悄悄起身,蹲守在暗处,企图抓住楚荆的把柄。
他希望通过这么做,和楚荆谈条件,让楚荆把自己送到大小姐的修竹院,因为他心里藏着一个愿望——就是成为大小姐的初侍!
大小姐前几年在外求学,身边没有男子服侍,如今求学回来,这给大小姐挑选初侍一事也就要提上日程。
黄氏是没有资格置喙此事了,而楚相是不会插手的,剩下来能对这事做出选择的就只有老主夫和楚荆了。
楚荆既然管家,在决定人选上是有很大权力的,梅屏要做的就是得到楚荆一个承诺,一个让他成为楚婉初侍的承诺。
等他成为楚婉初侍了,地位就会随之改变,若他再生下个女儿,还能再提一等,成为侍夫,地位仅在正夫和侧夫之下。
虽说,楚荆身为楚婉亲弟,插手姐姐的房中事不太好,但谁叫府里情况特殊呢!
这几日夜里,梅屏夜里总是起身,并没有看到女子半夜私会楚荆,就在他怀疑自己当时真的是眼花时,情况就出现了变化。
一个青衣女子在夜色的遮掩下悄悄到了楚荆门外,按照约定好的暗号敲了敲房门,楚荆前来给她开门。
等青衣女子进入屋子后,梅屏踮着脚尖轻轻的走到门外,附耳倾听,只听到什么“我好想你”之类亲密之语,具体两人做了什么,他并不能看到,全靠猜测想象。
他于是又转移了位置,来到窗边,通过窗户的缝隙看向房中,只见两个身影双双倒在床上。梅屏瞪大了眼,捂嘴阻止了要冲出口的惊叫,已经看到了这一幕,他心里的猜测得到证实,再不敢待下去,怕被人发现。
而屋里,楚荆和言夙在床上又躺了一会儿,估计屋外没人时,才坐起身来。
两人在被窝里捂了一会儿,各自额头上都出了些汗,身上更是黏黏的。
而言夙从床上下来时,脸上不知是热的还是什么,显得比平时红润许多。
楚荆下床点亮烛火,屋子里顿时明亮起来,他转眸看向言夙,亦被言夙惊艳了一瞬。
精致如画的面容,一头长发半挽,留下三千黑瀑,领口因为刚刚的一番动作露出些许白嫩肌肤,真真是魅惑人心的美人。
之前言夙都是男子打扮,美则美矣,但无端觉得别扭,而现在一袭青衣,两靥红晕,既带了女子的温润,又带了男子的柔美,感觉就像是被压抑的面目得到了解放。
楚荆疑心起,便问道:“言夙,未想到你扮女装竟如此像,你以前可是曾穿过女装?”
言夙心里的滋味复杂难辨,明明生为女子,活了十五载,今日却是第一次穿上女装,且还要遮掩自己的身份,实在可笑可叹。
“无,此次是言夙第一次穿女装,许是言夙生的比普通男儿强壮了些,故而才让公子产生雌雄莫辨的感觉。”又轻叹一声,低落道:“言夙生的这般丑陋,实在非言夙所愿,也许此生,言夙都注定要孤身一人。”
在中原地区,女子普遍比男子高大健壮,男子则是柔弱娇小的,若一个男子比女子高了,那是会被世人嫌弃的。
楚荆没有被言夙这番话打消疑心,干脆直言不讳的问了出来,“我不喜欢别人骗我,你是男是女对我来说并无分别,所以,我问你,你诚实回答我即可,你到底是男?还是女?”
言夙的回答就是……
解开衣带,脱下外衣,白生生的胸膛上是平坦的一片,言夙轻声问道:“言夙还要继续脱吗?”手指触向腰带,只要解开,裙子就会掉落。
楚荆侧身,“穿上吧!我并没有辱没你的意思,只是不想连身边的人是男是女都不清楚,既然你没说谎,此事就当是我多疑了,我向你道歉。”
言夙低垂的睫毛一颤,心里有些苦涩,“公子不必向言夙道歉,言夙只是一介下人,担当不起。”
随着言夙的话落,气氛有些凝滞,楚荆轻咳一声,说道:“未免还有人来,这一个时辰里,不如你教我易容术如何?权当打发时间。”
言夙回道:“好。”
易容术分为四种方法,一化妆,二易骨,三是最复杂神奇的□□。
言夙出于私心,只教了楚荆化妆之法,至于易骨和□□却隐瞒了下来。
在楚荆和言夙学习的时候,相府里又悄然来了位不速之客。
照旧用黑布蒙面,黑衣人在房顶快速跳跃,落在了楚荆的屋顶。她轻轻的挪开一片瓦,向下看去,是楚荆和言夙的乌黑发顶。
黑衣人眯眼细看,手指间还夹着一枚小小的暗器,她打听过了,昨日就是从相府出去的几辆马车到过斧山,一定是她们杀了她的狼军,将她的一番心血付诸于水,不报此仇,她难咽下那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