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仲文见其母女二人过来,原本目送琳琅出门时的一脸悦色直接变成了冷面霜眉,只瞥了一眼便继续低头看书。
张秀儿紧跟在张氏后面,她固然有备而来,但是依然显得局促不安。
“阿文真是刻苦,这么晚还在读书,可给咱们舒家长脸!”张氏走到餐桌旁,把食盒里的菜品拿出一一摆在桌上。张秀儿附之。
舒仲文充耳不闻,一心只低头读书。平日里,薛瑶把他的嘴巴养刁了,所以飘来的菜香味儿也激不起他的食欲。
张氏见其不为所动,便打起了苦情牌。
“再过几日便是你母亲的祭日,姨母还想着那日亲自去寺庙里为你母亲祈福诵经一日。今日姨母来,也不为别的。本想着今日叫你兄弟二人一同吃个便饭,让你母亲在酒泉下面看着能慰心些。”
说着,张氏的眼泪如坏了阀门一般,流水似的滴落着。
舒仲文最受不了别人在他面前提起母亲,嘴里念叨着的读书声戛然而止。他抬头调向院儿里的那颗过分光亮的树,那树上便有她的影子。
“你母亲走的早,你自小便是在我眼下长大的,今儿姨母算是主动向老二赔不是了这酒菜是我特意给你准备的,阿文如今年纪渐长,有自己的品味了。想必姨母做的这些不上台面的东西在你眼里也算不上什么。”
又是这一套!张氏一下下戳着舒仲文的软肋,软硬兼施,他就算是块石头也忍不了她再如此这般在他耳边絮絮叨叨,哭诉个没完。
他撂下书本,径直走到桌前,一屁股墩坐下去。抓起筷子,便往自己的嘴里塞。
“真是难吃。”舒仲文腮帮被饭菜涨得通鼓,一边咀嚼着食不知味的菜,嘴里还嘀咕着被人根本听不清的话语。
张秀儿主动给舒仲文夹菜,却被他厌弃的躲开。只是她举手投足间衣袂飘过时身体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香味儿,迎来时让他神往,飘走时又让他失意。
许是屋子里热浪逼人,他面色已经略带潮红。定睛端详了张秀儿一会儿,她一身碧色纱衣,衣下玉肌若隐若现,还算有几分姿色。
他突然觉得眼前的女人不那么讨人厌了?
张秀儿听了陈妈妈的话,把小半瓶的春庭月与她平日所用的香粉一同混合,晒干之后又涂在身体热量最为集中的地方。
不过还是理智叫醒了他,他猛地晃了晃头,定心想了一会儿。脑海里关于眼前女人的情欲渐渐被琳琅的纯真所取代。
“别光吃菜。”张氏见舒仲文再如此狼吞虎咽,只怕这顿饭很快就得结束。奈何今日的杀手锏还未上场。
“秀儿,你和阿文先吃着,我去厨房端壶酒过来。”张氏极快地夺门而出,以惊人的速度又快速出现在他二人的眼前。
张氏也一同落座,她使眼色示意张秀儿给舒仲文倒酒。
张秀儿以玉指捏起酒壶把手,后主动走到舒仲文身旁。她身体就快压着他,却又刻意控制着与他的距离,气韵撩人,若即若离。
酒?
“你们不知道我不能喝酒吗?”舒仲文瞥了一眼张氏,嘴里勉强把这一句话咕哝出来。
自上次他偷吃薛瑶所做的樱桃酒酿出了洋相晕倒时,这才知道自己原来是个滴酒不能沾的体质。
张氏自觉自己空长了一副豆渣脑筋,不过她可不单在酒里下了药,只是相对酒中的春庭月,菜里的会少些。
纵然他不能饮酒,照他这么个吃法,只菜里的药效只怕也不必酒里的差到哪儿去。豆子文学网uzi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