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越愣神的瞬间,马车全力朝前,惹得他往后一仰。
谈灵靠在芳芜怀里,任凭在大动静,两人都未醒。
祝越扯过一旁的被子给两人盖上,小心翼翼的开了一条缝。
外面不知何时已经变黑,风呼啸着,卷起尘土,连眼睛都睁不开,“殿下,这是什么东西?”
“竹魅。”君余回头,指尖轻拨,马车门便被关上了,“叫你老老实实待着,开什么门?”
“那殿下你怎么办?”
“曲曲魅妖也敢在我面前兴风作浪?”
君余放开缰绳,往马儿屁/股上踹了一脚,受惊的马立刻无头乱撞起来。
他双指并拢,衔气化刃,往前掷出。
那薄如蝉翼的气刃划破黑暗,撕碎狂风,在方圆十里内打了个转,顷刻间回到君余指尖,随即闪烁两下,消失不见。
风忽然停了下来。
几乎一眨眼之间,无半点声音。
竹叶轻飘,落在地上。
紧接着,无数竹叶聚团而来,一片片锋利无比,只轻轻一刮,便把马绳刮断。
君余再度凝气,聚拢在马车周围,形成疑道透明的屏障,竹叶一遇便软了落在地上。待全部竹叶都落下来之时,他手轻轻一划,那落下来的竹叶如同起死回生一般再度飞了起来,只不过朝的是刚刚飞过来的方向。
君余手往外挥出,竹叶便原路返回,尽头处是浓浓的绿色雾霭。
没过不久,便响起一女人的惨叫。
“啊——!”
雾霭慢慢散去,归于平静,祝越轻轻推开马车,“殿下,你没事吧?”
“你觉得呢?”
“诶!那是什么?!”
不远处,一团绿色的东西从天上落下,摔在地上。
君余下马车,祝越跟过去,这才看清,那绿色分明是个女子。
女子的四肢却被人砍断,断口处发绿,还有翠绿色的烟气。
“她就是竹魅?”祝越探头问道,“啧啧啧,真惨。”
君余把祝越的头往后摁,走上前去居高临下道,“为何拦路?”
“太子殿下。”竹魅缓缓起身,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你莫要忘了,你可是承天神位下一任神主。这些凡尘情谊,不能沾,沾不得。”
祝越明显感觉到君余的心情变得极差,如同坠入寒冰地窖。
君余闭眼,忽然轻声笑了一下。
那笑如同冰锥刺骨,令人不寒而栗。
片刻后,君余开口,
“哦,我没忘。”
他眉目疏冷,周遭有几片气刃飞旋。
“但是,也不用你来提醒。”
话音刚落,便直直的朝竹魅射去。
“啊——!”
竹魅化作绿色的烟尘,在空中散开,不多时,那绿色的浓雾也都消散。
祝越在一旁感慨,果然太子殿下就是太子殿下,心狠手辣。
“驾车,走。”
“哦,好。”祝越反应过来,往君余那边看去,却发现君余不知何时上了马车。
祝越小心的挪到车上,借号马绳,重新驾车。
“那个,殿下......”
“不是你该问的就别问。”君余眼皮一掀,忽然道,“药还有吗?”
那日在九桦宫的药?
“还有,怎么了?”
“你这脸伤也能治。”君余再度闭眼,“早点涂,免得毁容了辣我眼睛。”
“...哦。”祝越小心应道,心里却把有关神主的事情给记载了心里。
自君余出过手之后,路顺畅了不少。
曲曲折折约莫走了半个月,才到京城。
谈灵和芳芜倒是对那天的事情一点印象都没有,问起来只说是闻见了香气睡过去了。
祝越也不多问,毕竟这件事,好像不是他所能管得了的。
“我说这件事什么时候能结束?”君余看着祝越收拾屋子,有些心烦,“还有我为什么又同你住一间屋子?”
跟他住很委屈吗?
“殿下,银两不够,省着点花吧”
祝越铺好床榻,拿出入尘镜来擦了擦,小声嘟囔道,“我也不知道这事儿什么时候是个头......”
“你就不能先帮我解了这玩意儿?”君余把手腕放在桌上,“我事多的很,没时间同你耗。”
“别啊殿下!”祝越赶忙上前,俯身赔笑道,“殿下,当初是你自己答应和我下凡的。而且,若是丢落的红线找不回去,我觉着吧,我也没什么本事帮您解这个。”
君余冷笑,“你如意算盘打的倒是挺响。”
“那...那总得未雨绸缪不是?”
祝越眉眼弯弯,刚想直起身子,后背被一股力往前拍,他一个没站稳,就往前倒去。
“道长!”
芳芜一进门,就见祝越趴在君余腿上,“道长,你们这是......”
祝越觉着自己丢脸简直是丢到家了。
君余对此倒是淡定得很,却不着急让祝越起来,他问道:“什么事?”
芳芜反应过来,“二小姐给刘公子送了信过去。我们接下来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