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
“你这是干什么?耽搁了世子妃和小世子,你担待的起么?快!快叫我去请太医!”刘管事满脸怒容,急得直跺脚。
出来拦着的是禁军的小头目,王晟等不在,便是他在这里照管,见状犹疑地看了他一眼,随后轻轻地冷笑道:“请太医,我自会着人去请,只不过这人,还是侯府自己处置吧,若有个什么好歹,自有说不清的话!”
刘管事闻言脸色一变,当即大声道:“你不知详情,只会耽误工夫,若是耽搁了……”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人冷冷打断,“若是耽搁了,本官自会领罚。只不过既是保护侯府,那如何能使得让您老跑腿?来人!去请太医和王大人来!”
听见这话,刘管事的面色如土,怔怔地不知道什么是好,看着他的模样,那小头目不屑地扬起嘴角冷笑,想趁着去请太医的工夫通传消息,门都没有!
见刘管事失魂落魄地往里走,他眉头一动,厉声喝道:“这人还不赶紧处置了!”
刘管事一怔,扭过头来似是这才想起了还有一个被赶出侯府的人似的,沉沉地叹了口气,随即便叫了两个小幺儿拿着破席子来草草地裹着拖到了一旁。
那小头目看的分明,刘管事一边着人裹着席子,却还是目光犹疑不定带着几分焦急地看着他派人去叫人,心中愈发冷笑了起来。
在他眼皮子底下耍花枪,也要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
毓熙院里,明玥额上一阵冷汗,脸色苍白不似作假,一旁的下人们慌乱不已,不停地拿着帕子替她擦汗,不过一会儿就换了好几条了。
太医终于姗姗来迟,明玥也差不多真的晕厥过去了,紧跟太医其后的还有一个王晟,目光如电一般梭巡着毓熙院中的一切。
适才一路行来,果见外面的地方沾染着血迹,而毓熙院中更是乱成一团,这到底是苦肉计还是障眼法?他一时捉摸不透。
瞧见他进来,苏夫人神色一凛,“混账!此地也是你能随意而入的!给我出去!”
王晟被这声音一惊,从思绪中抽回神来,顿了顿之后才冷笑道:“侯夫人先莫要着急,本官既是奉命保护侯府,世子妃出了事,本官自是要明白是何缘由,如若不然,他日上峰责骂,我却是什么都不知道,这可如何是好?”
苏夫人脸色铁青,王晟满意地一笑,随后退出了半步,站在门外,淡淡地道:“内外有别,本官自然知道,只不过却是要守在这里,为防什么不测才是啊。”
他说话的语气令人大是恼怒,苏夫人气得脸色铁青,却无话可说,王晟得意地笑了笑,只听着里面乱腾了好一阵,这才渐渐地消停下来。
“世子妃是受惊致病,气血浮动,血不归经,是以神思不属,需得当心再当心啊。如今又发了热,若是不慎,便是性命难保啊!”太医摇了摇头,一天被请进来两次,任是谁也有点疲惫了。
大夫的嘱咐,不当回事,自是要这般受罪的。
他摇摇头叹气,随后便开始开方抓药,一阵忙碌过后,竟是半夜就过去了,明玥昏昏沉沉醒来时,已是第二日清早,她睁开眼睛,屋子中的药香浓的刺鼻。
她皱了皱眉,侧过头去,便见绿绦坐在一旁沉沉地睡着,心中微暖,倒也没有开口打扰,只静静地躺在床上,直到自己被憋的无可奈何时,才轻轻开口叫人。
绿绦醒了过来,见她醒了,脸上一喜,赶紧扶着她前去洗漱和收拾,趁着四下无人时,绿绦低声道:“玉笛姑娘已出府了,世子妃放心,不会出事的。”
昨夜的戏演的甚好,刘管事和她们都骗过了禁军,让他们以为是在太医这条线,却不知是被打的半死丢出去的那个才是重点。
如今玉笛已悄悄地躲了进来,照现在来看,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也寻不到人了,或者说是事情已经解决了。
不过麻烦的是,世子妃这几日要好好地装上一回病了。
明玥舒了一口气点了点头,收拾完之后便回到床榻上,继续气若游丝,身上发汗,那模样俨然就是受惊致病发热的模样。
王晟来回看了几次,提问了太医数次,得到了都是一样的答案,便是不放心将药拿出去悄悄叫人看了,也都说确实是治发热晕厥的病症的,没有什么不妥的。
他咬牙切齿,怒恨不已,却又没什么法子,明玥如今病了出不得门,倒是少了许多事,最起码禁军的脸面没有被踩在脚底下了。
想到这里,这才重重地舒了一口气。
而京城南边的巷子里,一处僻静的院落,距离大街出门走上一阵便可到,闹中取静,是个不错的宅子。
屋子里,几个下人在院子里打扫着,不过一个一进的小院,收拾的很是齐整,屋子里静悄悄的,便是说话声外面也听不见,不过片刻之后,明义匆匆地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几分慎重,左右看了看之后这才进了门。
屋子里两个女孩依偎在斜榻上,正是折柳和玉笛两人,玉笛的身上确实挨了不少板子,不过却没有先前看起来的那般吓人,只是受了些皮肉伤罢了,身上还带着些许淤青。
折柳心疼的紧,替她擦着药,正低声说着话,明义便进来了,看见两人低声道:“没有人发觉什么不妥,也没人找你,眼下都说是世子妃受惊发热,侯府里正忙成一团呢。”
玉笛咧嘴笑了笑,低声道:“谁说这法子不成?不还是出来了么?”
瞧着她臭屁的模样,折柳哭笑不得,伸手推了一下她的脑袋,看伤药敷的差不多了,这才将伤药放在一旁,忧心道:“如今少将军在天牢里,明家我们也去不得,这可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