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聚集的水手散开，旁边的守卫们也放松了精神，守卫队长意味深长地看了卡洛一眼，也带领手下们离开了码头。

卡洛走下木条箱，刚松了一口气，忽然看见有一个气急败坏的身影朝他走来，定睛一看，却是闻讯赶来的布鲁克秘书。

“卡洛！该死的……你、你、你都做了什么！”布鲁克秘书气得脸色发紫，嘴唇忍不住地抽搐，“你怎么敢擅自让工人们罢工？你到底是哪一边的？”

现在在布鲁克秘书看来，卡洛是一个巧言诱骗自己的骗子，他不负责任地向工人们妥协，到时候背锅的一定是自己。

“我自有分寸。”卡洛淡淡道。

“你有个锤子的分寸！”布鲁克秘书指着卡洛破口大骂道，“你知不知道码头停摆三天，男爵的生意会受到多大的影响？你就是洒两钱袋子的金克朗，都比不上我们的损失！”

“我当然知道。”卡洛平静地说道，“我虽然说了让他们罢工三天，但不会真的这么做。”

“你的意思是……你骗了他们？”布鲁克秘书闻听此言不由得一愣。

“一天。”卡洛认真地说道，“我只需要一天，就能找到真相，铲除它，以后就没人会罢工了。”

“如果你做不到呢？”布鲁克秘书明显有些不信。

那有些人就倒霉了……卡洛在心里默默说道，意味深长地看了布鲁克秘书一眼，转身离开，再也不管他在背后如何大呼小叫。

……

面对杀人案，最重要的是先勘探现场。

卡洛来到码头边的一处甲板上，这里就是几个码头工人接连溺水而亡的地点，现在已经少有人敢接近这里，只有在不远处，一些不在乎死活、不做苦力就没饭吃的工人们在干活。

岸边的水很浑，深紫色的海水下看不清任何东西，水面上漂浮着大块的油渍、海草和生活垃圾，伴随着潮汐一浪接过一浪拍打着岸边的沙石。

卡洛集中精神，发挥猎魔人独有的超强感官，这使得他的视线能穿透海水，直抵海床。

岸边的海水不深，据卡洛目测不过三四米，海床上有沉积的木桶，生长的海藻，还有一只离得远远的、警惕看向这边的水鬼。

真凶会是水鬼吗？

它们确实会捕猎人类，但将人类拖下水淹死后，水鬼更喜欢把尸体埋在水底，等腐烂之后再大快朵颐。

而且它们性格普遍胆小，一般只会袭击水边洗衣服的妇女和玩耍的孩子，单个的水鬼绝不会将成年男人作为捕猎对象。

现在卡洛有了三个猜想——一、真凶是水鬼。二、真凶是那个捕鲸手，他的真身可能是一种特殊的妖灵。三、真凶另有其“人”。

带着这些猜想，卡洛离开了码头，回到办事处，找布鲁克秘书问尸体在哪。

他得到的回答是：“已经埋了。”

“埋了？”

这有点出乎卡洛的意料，但随即他就想明白了，码头上水手有的是，几条人命死了就死了。

这年代更不会有警察立案调查，把尸体草草掩埋已经是最好的处理结果了。

“埋哪了？”

“灯塔区外面的小山包上。”布鲁克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卡洛如果想调查尸体，就只能去挖坟了。

卡洛咬咬牙，心里一发狠，顺手从仓库里拿过一把铁锹就往外走。

挖坟？挖他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