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有雪觉得自己并不是在赌气，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可能对萧诚抱有太大希望了，如今被冷落，一下子就泄了气，不想同他耍了。

她又发起了烧，整个人浑身滚烫，在睡梦里如沙漠中焦渴的人希望谋求一点水源，似乎回到了许久以前一次弹尽粮绝的征伐，她和她的兵在荒原踏出一个又一个绝望的脚印，恐惧如燎原的火。

一个又一个的人无声地倒下去，就再也没站起来。

她带的人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李鸣和几个岁数不大的青年，在荒漠的尽头看到了玄丘的旗帜。

江有雪看到了阮寒欢，踉跄着跪倒在地，拼尽最后的力气高举着敌国的降书，上面似乎还带着血。

“阮叔叔……”

风沙将她淹没，这一声梦中的呓语却让花不语欲触碰她额头的手僵在了半空。

记忆里那一声声脆生生的呼唤如深海中的吟唱，分明来自扎了两个丸子头的女娃，亦或是风姿俏丽的将军，只是音容从未改变。

只有一个人会这样叫他。

独孤怀锦。

这个名字让花不语的心脏狠狠抽动了一下，连带着他的手指也开始微微颤抖。

怎么可能……

短短三个字，似乎把他拉回了海底。

他霎那间一身冷汗。

琅琅在一旁担忧地看着江有雪，又看看花不语：“先生，我小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