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卡卡西看着坐在他病房唯一椅子上的人，略无语。这人连自己身体都没养好，就往他这跑，要是让水门老师知道了，绝对要糟糕了。

“你不去休息，跑我这干嘛？就为了吃葡萄？”卡卡西一脸嫌弃的看着迦叶，他都没吃一口呢！就被迦叶吃的差不多了。

“只不过来看看你死了没。”之前他昏迷着，好不容易从昏迷醒来，就被大半夜站在他床前缠着绷带的卡卡西吓了一跳，差一点他就忍不住攻击了！还好他忍住了，要不然卡卡西现在绝对在重症病房躺尸。

“……”

“怎么不欢迎？你可还没感谢我，要知道我可是抱着暴露的想法救了琳姐的。”这小屁孩真像当初的他，不过卡卡西要比他坚强多了。把最后一颗葡萄扔进嘴里，迦叶拿纸巾擦擦手，“你倒好，竟然嫌弃我。”

迦叶现在的性格真是越来越不正经了。

“谢谢。”卡卡西神情一松，由衷的感谢，“能认识你，简直三生有幸。”

“得了吧，肉麻死了。”迦叶搓着胳膊，仿佛被卡卡西雷到了，嘛不管怎么说，这样也不错，保护了要保护的东西。

“琳你也看到了，她现在因为我的术还活着，不过卡卡西，你要做好心理准备，琳随时都会死去。”

垂下眼，看着自己的右手，卡卡西不由握拳，他明白，琳虽说还活着，但也会随时死去。

这个觉悟他早就做好了。

“迦叶，我不在乎她变成什么样，只要她还活着就还有希望，这样我的愧疚就会少一点……无论是对带土还是对琳……”

如果带土还活着，现在他一定愤怒的要杀了我。

卡卡西苦笑，是他没有保护好琳，甚至没做到承诺。

琳也好，带土也好，最后被保护的永远是他，如果可以他真想代替他们。

“打起精神来，卡卡西。我想琳和带土也希望你能坚强，至少我们还有希望，所以琳没醒之前，你可别死了。”

迦叶站起身，走到门口，“啊对了，卡卡西你可要振作起来，师娘她还有老师可是很担心你，你并不是一个人。”

卡卡西看着迦叶关上门离开，躺倒在床上，一双眼没有活力的看着上方，“真是太犯规了……”

他以手遮眼，泪水顷刻间就落下了。

愧疚是少了，可是又怎么可能原谅自己，卡卡西一想到在瀑布洞穴里的琳，心就止不住的疼。

很痛苦吧，琳。

你会不会怪我用这种方式把你强留世间……此刻的你，又在想什么呢？

出了医院的迦叶，看向天空，内心却是奇异的很平静。

是啊，他们还有机会，还有希望，无论多么痛苦，多么悲伤，也只能咬牙坚持，把所有痛苦埋在心里。

迦叶如是，卡卡西亦如是。

因为，他们还活着，活着就要努力活下去，带着那些让人痛苦的幸福。

幸福是痛苦的变形，如同沙漠中的一滴水，在入口的瞬间消失，无法解渴，确实更让人感到缺水的痛苦，刹那的甘甜，对比出苦难的永恒，行走，只是不想在原地等待，但寻求的本质，却让心在原地打转。[注1]

“他怎么样了？”

波风水门倚着旁边的墙壁问，迦叶带卡卡西去见琳，他没有去。

“已经没事了，见到琳后，他心里的那压着他的大石头松了不少，得已让他喘口气。即便如此，这件事以及带土的事对他打击非常大，再加上他父亲以前的事，三方的压力，已经让他痛苦不已。”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很多时候，我们总以为做到了最好，到头来依旧计划赶不上变化，措不及防就失去了对我们来说重要的东西。”

波风水门眼前划过他们第七班的日子，犹如昨日一般，他们做忍者的，早就做好了随时丢性命的准备。

“幸福，是痛苦的变形，不管当下多美好，褪去糖衣，本质都只有残酷。”[注2]

“你说你年级轻轻的，怎么如此少年老成。”波风水门无奈看着自家半个徒弟蹦出一句人生哲理。

迦叶摊手，“这是实话，水门老师。”不理会水门的无语，他看了看天色，“水门老师，这个时间你还不回去？要知道师娘可是会发火的。”

迦叶提醒他那明显又忘记时间的水门老师，如果他没记错今天玖辛奈师娘可是勒令水门务必早点回去。

“……”

水门像是终于意识到了天色已经晚了，想起家里那位早上说的话，水门抽抽嘴，惨了他给忘了！！！

不管三七二十一，水门赶紧飞雷神回家！

“……”

扶额，他还没说完呢。

果然还是师娘厉害，其实他正打算告诉水门，离六点还有段距离，够他慢悠悠赶回去。

“嘛，老师还是这么急匆匆的。”

虽然强大睿智，但平常来说，他的老师可是挺傻的，恩在师娘面前犹是。

“哥哥。”

这个时候迦叶突然听到鼬的声音，是在叫他。

迦叶回身，就见他那宝贝弟弟抱着奈丸正跑向他。

“鼬。”

迦叶张开手臂一把抱住扑向他的鼬，然后抱起来往家里走去。

“鼬怎么知道哥哥在这里？”

从他回来到现在，还没有回宇智波一族。那个时候稳定了琳的状况之后，他同水门老师做了一个交易，然后就晕了。

“水门老师——”

“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或者说，做一个说不上交易的交易。”

迦叶被水门扶着，他现在全身脱力，这是力量耗尽的后果，果然救人什么的不是人干的事。

想他在末世动用能力救人都没这么累。

水门复杂的看着迦叶，他心如明镜，知道迦叶要对他说什么。

他率先开口，“我会保密。”是的他会保密，不管是为了私人感情还是公事他都必须保密，不能吧今日看到的一切告诉任何人。

“水门老师，放轻松。”迦叶喘口气，他真是累及了，微微推开水门，“我们先带他们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其他事等一会再谈。”

水门抱起琳，迦叶费力扶起卡卡西，两个人往树林中走去。

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迦叶放下卡卡西，坐在地上靠着石头，喘着气，他真是累惨了，现在他需要休息，身体也在叫嚣着疼痛，脑袋还时不时的抽疼。

他现在全身都在反抗，疼的不行，累的不行。

“水门老师，今晚看到的一切，我希望老师不要告诉任何人，你不必担心我会对村子不利。”

那里是他的家，有他要守护的人，他怎么可能做伤害木叶的事。

“我的能力，对有些人来说就像一块蛋糕，诱惑力太大，将会带来很大的麻烦。水门老师我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烦，你应该能明白光明并不是绝对的光明，它之中也有黑暗。”

就像木叶也有黑暗一样，富岳叔叔曾和他说过，既然决定隐瞒能力，就不能暴露，木叶并不是想象的那样和平。

“我理解。”水门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而且如果迦叶的能力暴露了，估计事情比想象的还要麻烦，更何况迦叶还是宇智波一族。

怀璧其罪。

他又怎么可能不明白。

正因为这样，这件事更应该烂在肚子里。

“那可说好了，水门老师，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