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瞥了一眼玄星,垂死挣扎道:“听木,你是不是记错了……”
听木嚼吧嚼吧嘴里的丸子,咽下去才道:“别的事情许是会记错,不过你追着玄星跑的事情我肯定不会记错的!”
朝阳崩溃:“不要再说我追着玄星跑了……”
“好吧!”听木放下筷子道,“你为了跟玄星说话,被云淞罚着在赤阳殿晒了三日呢!”
朝阳:“……”
“……”
“……”
她头疼。
这一定不是真实的。
“瞎说八道……”
听木耸了耸肩,“你自己问玄星呗!”
朝阳心如死灰地扭头望向玄星,“真的么?”
玄星放下碗,又舀了碗汤,“假的。”
朝阳大喘了口气,往后一靠,瘫在椅子上摸了摸胸口,“幸好幸好……”要是她以前真的日日追着玄星跑,她可能会选择当场捏碎自己的身体。
听木听了玄星的回答,也没反驳,只是又耸了耸肩,努努嘴小声道:“撒谎。”
玄星听见了,微扬了一侧眉,没有接话。
朝阳侧头看着玄星又舀了碗汤,心道这玄星也喝太多汤了吧?
“玄星,你还喝得下?”
玄星没搭理她,只继续喝着。
听木吃完了,擦了擦嘴,突然道:“缩地成寸很耗心力的。”
“啊?”朝阳不明所以。
“玄星是龙。”听木道,“本来有护心金鳞护着,不会有什么事。”
“但他不是把护心金鳞给了你嘛,所以他现在很虚弱,离不得水。”
“离不得水?”朝阳看着玄星一碗碗的喝汤,觉得自己肚子涨得不行了,“那为什么不直接喝水?”
听木撇撇嘴,扔了帕子,“我不知道呀。”
玄星头也不抬地道:“因为不喜欢。”
“……好吧。”朝阳被这个理由说服了。
说完忽然浮现了一个离奇的猜测:“你以前不在道观里了,是不是就是因为缺水了啊?”
玄星喝完了汤,拿帕子擦了擦嘴,没有回答她,而是站起身准备走了。
朝阳和听木赶紧跟上去。
玄星步履不停地进了一家客栈,开了三间客房后,又头也不回地上了楼,留下朝阳和听木面面相觑,不知道他又犯了什么毛病了。
不过天色也不早了,朝阳和听木也没去上赶着招不痛快,分别进了自己的房间。
不知是不是白日里听听木说的事情太过令她震惊,晚上睡觉时,朝阳便梦到了以前。
她成妖这些年来,几乎不做梦,更不要说梦到以前了。
她梦到了听木说的那个时候。
朝阳还是一朵昙花,一颗槐木种子不知从哪儿飞来,落在了她的旁边。她等了很久,也没等到那颗种子发芽。
为了让那颗种子早日破土而出,朝阳总是攒着晨间的露水浇灌它,终于有一日,那颗芽长出来了,在灵气充沛的万花殿里,槐木芽很快成长,没多少日子就长成了大树,根须不断延长,将原本好好长着的朝阳顶得歪歪斜斜。
但槐木躯干长成,灵智却未开。
好在朝阳并不介意。万花殿虽说长着世间所有植物,但朝阳却被云淞单独养在一旁,周围有许多花作伴,可那些花都被云淞下了禁制,无法吸收灵气,不能修炼。
由此在这万花殿里,虽有诸多植物作伴,但那些植物不过是死物,如同地上的泥土,漂浮在空中的灵气一般,都是死物。
只有这槐木,虽未开灵智,但周身浮动着灵力,也流动着生命,能让朝阳感到有了陪伴。
但日日都是自个儿说,得不到回应,也总是会生出烦闷。
于是为了能有个说话的人,朝阳开始每日收集晨露,日日浇灌它。终于,不知在哪日,那槐木终于开了灵智,开了尊口
“这位仙子,你的话着实有些多。”
梦里场景多变,恍惚间不知在何处,玄星在前头步履匆匆地走着,朝阳手里不知道捏着个什么东西,小跑着着跟在他后面,面带怒色,嘴里不知在说些什么,只偶尔听得清几个字:“……你赔我!”
又转向万花殿,玄星躺在槐树枝上,一手枕在脑后,一只腿悬空垂着,正闭目养神。
朝阳化成本体,扎在听木根须边上,正在跟玄星叽叽咕咕说着话。
偶尔能听清一两句
昴日星君身为鸡,竟然不吃虫子,亏她辛辛苦苦才从万花殿找到六条虫送过去。
二郎神的那条哮天犬,前几日跑到万花殿来,肆虐了诸多花草,云淞气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