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希望在田野上(1 / 2)《金鸡山下的农村人》首页

早上六点钟,家里的广播准时唱歌啦,歌声优美动听。

“我们的家乡在希望的田野上,炊烟在新建的住房上飘荡,小河在美丽的村庄旁流淌。一片冬麦,那个一片高粱,十里哟荷塘,十里果香。哎咳哟嗬呀儿咿儿哟,咳我们世世代代在这田野上生活。为她富裕为她兴旺。我们的理想在希望的田野上,禾苗在农民的汗水里抽穗,牛羊在牧人的笛声中成长………”

小房间里,电灯光照亮了整个房间。任正信听见广播声,一边轻唱,一边埋头趴在柜子上,右手握笔用心的在小本子上快如闪电记歌词。忽然,根不上节奏又忘记了歌词,嘴里反复不停的唱道:“禾苗在农民的汗水里抽穗,牛羊在牧人的笛声中成长………”始终不知道下面一句的歌词是啥?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白色蚊帐笼罩在大木床之上,床上整齐的躺着四个孩子。大家都穿着白色背心呼呼大睡。忽然,任正忠睁开眼睛,听见任正信的声音,马上从床上翻身坐了起来。“幺妹,你在搞啥子?大清早又是唱又是写。你啷个翻来覆去都在唱那句歌词哟?就像跟磁带被卡住了一样。”

“三哥,你醒啦。我跟着广播唱歌来不及写歌词,现在又忘记了歌词。禾苗在农民的汗水里抽穗,牛羊在牧人的笛声中成长,你记得下面的歌词是啥子吗?”

“幺妹,你不是有超强的记忆力吗?你是知道我的,我又不喜欢唱歌,哪里还有心思去记歌词哟?你问我也是白问。”

“这么好听的歌,歌声优美动听,我啷个忘了歌词?关键时候掉了链子,真是急死人啦。”任正信自言自语,着急的手舞足蹈。

“西村纺花那个东港撒网,北疆哟播种南国打场,哎咳哟嗬呀儿咿儿哟。咳!我们世世代代在这田野上劳动,为她打扮为她梳妆,我们的未来在希望的田野上。人们在明媚的阳光下生活,生活在人们的劳动中变样………”

任正文被任正信和任正忠俩兄弟的说话声吵醒了,睁开眼睛看见任正信心急如焚,原来是因记不住歌词在发愁,情不自禁唱了起来。

任正信听见了歌声,喜出望外。“大哥,你会唱这首歌,并且还记得全部歌词,真是太好了犹如雪中送炭。”

“这首歌优美动听。是我读初三下半期时,为了缓解压力,班主任专程选了这首歌委托音乐老师教我们唱,我当然记得这首歌的歌词。”

何庆芳坐在灶台口的小凳子上,左手拿火钳,把夹着的柴往灶里送,并用长长的火钳在灶里来回刨空柴灰,尽量让火空心。右手来回不停的拉风箱,发出悦耳动听的“嘀嗒、嘀嗒”有节奏的声响。锅里的稀饭在柴火猛烈燃烧中,不停的沸腾翻转,发出“咕噜咕噜”声。灶房里电灯光在沸腾的烟雾中穿梭,整个灶房青烟四起,烟雾缭绕。

任新良起床走向灶房准备洗脸出门做手艺,看见媳妇坐在灶口边煮早饭,笑容满面招呼道:“庆芳,早饭都快煮好了,辛苦你了!”

“地里的苞谷都熟透了,趁孩子们都放暑假了,我们上山去掰苞谷。”

“这段时间都在出门做手艺,地里的苞谷长成啥样都还不知道?都怪我顾得上这头却照顾不上那头,真是没办法。”

“我在家也在忙蚕子的事,好长时间都没有上金鸡山了。昨天听秀嫂讲,说我们地里的苞谷长得又粗又长,不知道是不是她特意说反话来安慰我。”

任新良一边打水洗脸,一边笑着说道:“庆芳,正好你和孩子们要去山上地里掰苞谷,去了不就知道真相了吗?假如地里的苞谷不像秀嫂说的那样好,千万别责怪我。”

“木已成舟,怪你有啥子用呢?”何庆芳心里真是七上八下的,赖吃豇豆悬吊吊滴。

何庆芳看见丈夫匆匆忙忙的样子,着急的问道:“新良,你往天不是七点钟准时起床,今天啷个起这么早呢?”

“今天是任家权上梁的黄道吉日,来帮忙的人很多。还要举行隆重的上梁仪式和抛包子活动。所以,我必须早起早准备,做到万无一失。”任新良一边洗脸一边镇定自若的说着。

农村建房子,那是一生中的大事。当时大家都很艰苦,要建一栋房子那是很困难的事,所以,基本上都是一家建房,亲戚朋友全村帮忙,不用上门请,大家都很自觉地帮些力所能及的事。乡情淳朴,今天我帮你,明天你也会来帮我,大家都是这么想的。

上梁抛包子是当地民间习俗活动,一般开始抛的是饼干和小笼包子。主人家用毯子在下接抛下来的礼物,向征着“接金接银”。围观的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子,都拥上前捡抛下来的水果糖、饼干、芝麻饼和包子,寓意“齐家发达”。

“新良,刚才你说今天是家权上梁,要举行隆重的上梁仪式,还要抛包子活动。你是掌墨师会紧张吗?”何庆芳担心丈夫,试探的问着。

“有啥子紧张的?我有准备的,你就放心吧。家权大老板准备了丰厚的礼物,孩子们放暑假都在家里,到时间你把他们都带起来抢包子。”

任正文起床很早,走进灶房准备打洗脸水和刷牙。忽然,听见父母的谈话,欣喜若狂。“老汉,今天是家权哥新房上梁抛包子,我和弟弟妹妹们都要去抢包子。”

在这个短吃少穿的年代,水果糖、饼干、芝麻饼和包子,这些食品在农村都是奢侈品,可望而不可即。

杜金起床走进灶房准备洗脸和刷牙。听见大哥和干爹干妈说话,不由自主大声问道:“干爹,几点举行抛包子活动。”

“金花,今天上午九点过六分是吉日良辰,你们都来抢包子。”任新良看见干女儿,欣慰的说着。

“干爹,我也要去抢包子。”杜银大声说着。

“干爹,我也要去。”杜财也紧随其后。

任正行、任正忠穿着白色背心,躺在床上听见抢包子,马上从床上一跃而起,跳下来匆忙跑进灶房,不约而同大声说道:“老汉,我们都要去抢包子。”

“你们都去抢包子吧,我和幺妹在家守商店。”杜宝来到了灶房,看见哥哥姐姐们都在灶房,高兴的说着。

“小宝说的对,我们俩人小个子矮,去了也是白去,相信抢不到包子,我们俩就在家看商店。今天左邻右舍和附近的乡亲们都会来抢包子。相信,我们商店的生意一定会很好。”

杜宝从堂屋里抬了一根短板凳,双脚踩在凳子上,整个身子高出大家一头,一本正经大声说道:“嘿嘿嘿,我有言在先。哥哥姐姐们抢回来的包子,不准悄悄咪咪自己吃,必须带回家来平均分给我和幺妹。如果,被我发现了有人私藏包子不上交或嘴馋悄悄动嘴吃了,我一定会罚他一日三餐不准吃饭,决不手下留情。”

“哈、哈、哈………”杜宝认真执着的态度逗得全家人开心大笑。

放暑假了,何庆芳家读书的孩子全部都回家休息。因为夏天气特别炎热,担心孩子们坐在教室里中暑。学校最早制定寒暑假,无非是让学生在繁重的脑力活动之余能有充足时间休息,锻炼身体,补充体能,以饱满的精神迎接新学期的到来。

堂屋的八仙桌中间,放着一碗殷红色的萝卜泡菜。何庆芳和八个孩子围坐在八仙桌周围,大家端着碗嚼着泡菜,埋头不停的吃着稀饭。

“大女子,山上地里的苞谷已经熟了,你和弟弟妹妹们吃完早饭,都跟我去掰苞谷,幺妹和小宝留在家看商店。”何庆芳一边吃饭,一边安排今天的工作。

任正忠听见母亲安排事情,着急的说道:“妈,今天家权哥家上梁要抛包子,啷个还要叫我们上山去掰苞谷啊?”

“三女子,你着急啥?你就是一个馋猫。地里的苞谷已经成熟了,我们必须先上山掰苞谷。同时,我们更不会错过抛包子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抛包子的时间到了,我们又从山上背苞谷回家。”

“妈说得对,我们可以先上山掰苞谷。老汉不是说了嘛,九点十六分上梁。我们吃了早饭,大家先上山去地里掰苞谷,尽量赶在老汉抛包子之前赶回家抢包子,这样就一举两得,两全其美。”任正文吃完早饭,站起身子来大声说着。

“忠老三,我知道你害怕太阳把你的脸晒黑了,不想上山干活。你是担心进高一的学校,女同学看见你又黑又瘦,说你是从非洲来的,不愿意和你说话。”

“哈、哈、哈………”杜银幽默的说着。突然,逗得大家开怀大笑

任正忠把碗筷放在桌子上,伸长手臂捞起袖子,大声说道:“我一个男子汉生在农村,还怕晒太阳,这且不是笑话。我瘦但身上有肌肉,黑代表健康,即使我又黑又瘦,我一个男生又怕啥子呢?”

“银花,你说的话据我认真分析,还真有一些道理。我是担心某些人长得细皮嫩肉,上山掰苞谷真的被太阳晒黑了,恐怕开学回校读书,全班的男同学都不会认识你。即使认出来这是杜银同学,大家都会摇头晃脑说你晒黑变丑了,是非洲来的“黑妹仔”,有些人真的可怜啦,相信,一定会哭鼻子的。”

任正忠说完双手端起碗,大步流星跑进灶房。杜银紧跟其后,生气的跑去追他,勃然大怒。“忠老三,你居然说我可怜,你有本事就不要跑得比兔子还要快,我追到你就知道我的厉害了。”

“哈、哈、哈…………”任正忠胆战心惊、仓皇出逃。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夏天的早晨,天气晴朗。湛蓝的天空像刚刚被清水洗过的蓝宝石一般。那像火一样的太阳,浇灌了一片红彤彤的朝霞。那雪白雪白的云,一会儿像小朋友在欢乐的奔跑一会儿像一群青蛙跟着青蛙王子到处散步一会儿像一只蜻蜓立在荷叶上真是千奇百怪、各式各样。

金鸡山上地里全是苞谷林,在阳光的照射下,已经脱去了绿色的外衣,换上一件黄马褂。风儿吹在苞叶上,沉甸甸的玉米棒子随风摇摆,不停的晃来晃去,犹如一个个喝醉了酒的醉汉,在“嚓嚓”声中东倒西歪。玉米的清香不停地撞击着农民伯伯的鼻尖,沁人心脾。

勤劳的四川人趁夏天早上凉快,天还没有亮就开始了一天的劳动。何庆芳和孩子们头戴草帽,身穿长袖衬衫,在地里不停的掰苞谷,有说有笑、欢歌笑语,沉浸在丰收喜悦之中。

任正忠背起背篼掰苞谷,热得满头大汗,大声说道:“大哥,天气这么热,妈啷个还叫我们都戴草帽和穿长袖衣服呢?”

“忠老三,你看天上的太阳多大,头戴草帽不会被太阳晒黑。穿长袖衣服,是因为苞叶边沿上有许多微型小锯齿,我们伸手去掰苞谷时,才不会划伤手臂。”任正文一边忙碌着掰苞米,一边耐心的说着。

任正行双手抓住露出了黄头金身的玉米棒子,轻轻撕掉了绽开的黄色苞叶,金黄色的玉米棒子裸露在苞秆半中腰,饱满的颗粒像大门牙一样整齐排立,在阳光照射下金光闪闪,非常惹人喜爱。他左手捏着苞秆,右手握住玉米棒子上面轻轻一掰,玉米棒子瞬间从苞秆上轻松掰了下来,捧着沉甸甸的玉米棒子,舍不得丢进背篼里,喜笑颜开。“妈,你看,我们家的玉米棒子又粗又长。”

“孩子们,庄稼分到户了多劳多得,今后有粮食吃,我们就不会饿肚子了。”何庆芳看着地里的苞秆上,全都是又粗又大的玉米棒子,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任家权工地上,房子的墙身全是彻的红砖,工地上石木二匠以及帮忙的乡亲们热火朝天。

一张小桌子摆放在新房的前面,任幺公右手握毛笔,左手压住裁好的红纸,小心翼翼工整地写着宋体字。“竖柱欣逢黄道日”,把写好的对联捧在手里,大声吩咐道:“顺财,这是东边墙的上联,属青龙”

接着又认真仔细写道:“上梁巧遇紫微星。”并大声吩咐道:“这是西边墙的下联,属白虎。”

说完马不停蹄写下横批:“上梁大吉”。

管事金顺财把“上梁大吉”粘贴在中梁的中间,并用大红绸布缠着。

任幺公用毛笔在砚台里粘了墨汁,接着又龙飞凤舞,小心翼翼写道:“值升平华厦乔迁福禄满堂遇盛世新楼矗立高照。”并大声安排道:“顺财,这是正大门的,千万别搞错了。”说话之间又写好横批:“金玉满堂”。

“老书记,你放心吧,我不会搞错的。”金顺财双手捧着写好的对联,情不自禁欣赏,小心谨慎拿着。

地里的甜苞秆是孩子们儿时最追捧的甜食,糖分含量很高,可与甘蔗妣美。要想在苞谷地里寻找到甜苞秆也是有技巧的,不是每一根苞秆都是甜的,农村的孩子从小就有辨别甜苞秆的方法。首先看苞秆的长势,苞秆半中腰没有结玉米棒子的就是首选,专程寻找瘦的和不壮的苞秆,这种苞秆甜的机率会很高。再看苞秆离地面上的颜色,一般呈酱红色,或半酱红以及半青色,这样的苞秆准是甜的。当然最后一个环节就是通过用嘴嚼舌头尝。有了这几种辨别方法,寻找甜苞秆一定是手到擒来,不愁捞不着甜苞秆。

任正忠一边掰苞谷,一边用眼睛地毯式搜索,发现地里每一根苞秆半中腰都长着又粗又大的玉米棒子,找不到甜苞秆却心灰意冷。“财老三,我们家地里啷个连一根溜秆的苞秆都找不到,想吃一根甜苞秆比登天还难。”

“忠三哥,我刚才也在钻头觅缝四处张望,连一根溜杆也没有找到,这犹如大海捞针。”

溜秆光溜溜的苞秆,就是没有结玉米棒子的苞杆,苞秆芯脆汁水香甜可口。

大人希望地里的苞秆能长出又粗又长的玉米棒子。而小孩子嘴馋,却希望在地里能找到溜秆的苞秆,把苞秆当柑蔗吃,大快人心。

“财老三,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生产队大人在地里掰苞谷。你尿涨了要屙尿,我们俩悄悄的钻进苞谷地里,我在地里扳了几根溜秆的苞秆,大家开心一起吃,苞秆和甘蔗一样甜。现在想起来我直淌口水。真是回味无穷啊!”任正忠回忆起儿时偷吃苞的往事,记忆犹新。

“偷吃禁果我没齿难忘!可是,我到现在也没有弄醒活。小时候,我们根本没有零食吃,肚子饿得咕咕叫,地里到处都是溜秆的甜苞秆,大人啷个死活不准我们小孩子吃苞秆。假如偷吃吃了一根苞秆,被生产队发现了还要罚烧火柴十斤,回家准会被大人打得哭爹喊娘,现在想起来望而生畏。”杜财无助害怕的说着。

堂屋中央摆放一张八仙桌,八仙桌正面和四周全被红绸布包裹着,桌子中间供奉着一个红色的大猪头,鸡、鸭、鱼、肉和酒围绕着大猪头整齐排放。

猪头后面置红布封口、内盛小麦粑、米粑、栗子、红枣、糖块等物的柳斗。左边是鲜花代表节节高升,右边是苹果代表平安。

桌子上一对红蜡烛正在燃烧,任新良端正的站在八仙桌前,双手拿着三柱香点燃,点头作揖并插入香炉。举手试意大声吩咐道:“财队长,安排先放一小匝炮仗。”

金顺财大声喊道:“许仙会计,掌墨师安排先放一小匝炮仗。”

“劈哩叭啦……”炮仗虽少但是响声却很大。

任新良激情澎湃大声喊道:“有请东家金家权进金堂。焚香、烧纸、磕头祭拜。”

杜金不停的掰玉米棒子,看着苞秆半中腰上的玉米棒子好奇问道:“干妈,我们家地里苞秆很细,啷个玉米棒子却长得又粗又长?”

杜银一脸茫然,同样也好奇的问道:“大姐,你看,我们家的苞秆没有天花,啷个和其他家地里的苞秆不一样?”

“金花、银花,这就是你干爹独门绝技,大胆创新………”

“干妈,我知道了,上一次你叫干爹上山去给苞谷施追苞肥,干爹上山却把地里苞秆上的天花用镰刀砍了下来。”杜金还没有等干妈说完,激动的抢先说着。

“大姐,你曾经给我讲过此事,干爹用背夹子背回苞叶和天花,干妈不理解,当时又哭又闹,弄得干爹不知所措,苦不堪言。”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难怪我们家地里的玉米棒子又粗又长,原来如此。”杜金欣慰的说着。

何庆芳双手掰着又粗又长的玉米棒子,内疚的说道:“我当时看见你干爹背回苞叶和天花回家,根本不理解是咱回事?真的把我气坏了还大闹天宫。现在想起来真是惭愧!”

金顺树用箩筐挑着金黄色的玉米棒子,满头大汗。来到了何庆芳的地埂边,把扁担横起放在两箩筐上坐着休息。突然听见何庆芳和孩子们说话,情不自禁大声道:“庆芳,不理解的是我们呀!我们整天挑粪上山施追苞肥,我就没有弄醒活,你们家地里的苞谷啷个又粗又长?你看我们家的苞谷,最大的还没有你们家最小的苞谷大。”

“树哥,你就别夸新良了,他根本不会种庄稼。”

“庆芳,你就别谦虚了。你说“假工人”不会种庄稼那是自欺欺人。地里苞秆天花被镰刀全部砍下来,现在的苞谷又粗又长就足以证明了,他才是种庄稼的高手。”

“树哥,你是生产队的老农,才是种庄稼的高手。新良和我做庄稼都要跟你虚心学习。

“新良才是高手,我现在真的心服口服和佩服了。”

“新良这是缺牙巴咬風子遇了缘。”何庆芳谦虚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