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湖主的心里已经确定站在大殿上的廉青就是自己的儿子殷宏了,他对颜肖道,“颜公子,这可如何是好啊?” 颜肖走到廉青面前,说了声得罪了,将手往他的脸上轻轻一划,鲜血就从伤口处留了出来。 过了一会儿再看,廉青哪里还有半分廉青的样子,脸上显现出的都是殷宏的模样。 颜肖道:“破解此术的方法之一便是将脸划破。” 湖主惊喜地从坐上站起,一步步走到殷宏身边。 沈又琦心中也十分高兴。 “不过,”颜肖又道,“这挪换记忆的法术恕我无能为力。” 包宴宴心道:“怪不得刚开始的时候他不肯承认自己的身份,原来是怕出丑啊。”看吧看吧,也有他不会做不了的事情。 湖主摆摆手道:“无妨,只要弄清事情即可。剩下的事情就不劳颜公子了。” “那颗珠子——”颜肖故意拉长声道。 湖主朝羽灵使了个眼色,羽灵会意,一扬手,水行珠缓缓地落在了她的手中。 羽灵毕恭毕敬地将水行珠送到了颜肖的手中,包宴宴凑过去看,感叹而出道:“这水行珠咱们也到手了。” “你说这是什么?”湖主打断包宴宴的话道,“这珠子叫什么名?” 包宴宴不明所以地道:“水行珠啊。” 湖主顿时捶胸顿足:“这竟然就是水行珠!” 包宴宴心道:“合着您不知道这是什么珠子啊。” 湖主泪水满面道:“我只见此珠长得好看,便将它悬挂于大殿中。没想到它竟会是水行珠。”若是早就知道,哪能轻易地就给了。 湖主叫包宴宴他们马上离开琉璃湖,看着他们就心痛啊,心痛啊。 包宴宴却乐颠颠地把小包袱背在身上,与沈又琦深情地告别一番后,随着颜肖离开了。 出了琉璃湖又往东行进了一百余里。 忽见前面半空中站有一人,绿衣,长发,容貌妖娆多姿。包宴宴倒吸了冷气,心道:“绿腰怎会在此处。” 包宴宴用手怼了怼颜肖,颜肖转身向后。后面也有一人等着他们,正是绿腰的二师兄左扇。 包宴宴又看向南北两个方向,南边空中站着的那男子怎么会是廉青! 北方站着一位身穿青衣的男子,包宴宴想了想,这应该就是绿腰常挂在嘴边的大师兄吧。 包宴宴等人被四人团团围在了正中央,她轻声问道:“咱们怎么办?” “打。” 包宴宴迅速地扫过一眼,道:“我去打绿腰。” 绿腰看起来就好欺负。 说完,已经展开架势朝着绿腰发起了攻击。 见包宴宴冲了过来,那青衣男子朝着颜肖也冲了过去。 廉青朝左扇使了个眼色,左扇朝着李君望发起了攻击。 廉青帮着那青衣男子一起对打颜肖。 包宴宴心中暗道:“都说一言不合才开打。这连话都没说就打上了,委实不是打架的套路啊。” 她与绿腰战了不下一百回合,偷眼观看颜肖与李君望。 颜肖似乎尚能应对,但李君望对付起左扇来似乎有些吃力。之前也与左扇交过几次手,知道他法术十分高强,绝不亚于李君望。 现在李君望尚且能应付,久战下去是怕要吃亏。 颜肖一人对战两人,只怕不会轻易脱身,想帮李君望一时半会儿也插不上手。 再观自己与绿腰,这会儿二人虽是不分上下,但包宴宴看出绿腰的法术也不过如此。要想取胜却也不难。 若是尽早将绿腰解决了,她便能够腾出手去帮助李君望。 想到此处,包宴宴更加卖力。 绿腰不知包宴宴的法术为何突然大增,不敢怠慢,步步紧逼。 忽然,包宴宴瞧见左扇青突然转至李君望伸出一掌照着他的后背便要拍去。 包宴宴心知,若是被他拍上,李君望只怕受伤不轻。 她急忙往绿腰身上一冲,如那离弦的箭一般正撞到绿腰怀中。 绿腰被她撞得往李君望与左扇二人身旁踉跄了几下。 左扇未料到绿腰突然会出现,想要收掌已经来不及,但幸而掌力小了许多,正拍在绿腰的左肩上。 包宴宴得意不已,再看向颜肖。刚才还在身边战斗的三个人,这会儿怎么全没了。 包宴宴分开云雾往下看去,原来不知何时颜肖三人已经去那地面上打斗了。 包宴宴大喊道:“望望,咱们也下去。” 包宴宴嗖地往地上飞去,绿腰刚才吃了一亏,虽是伤到了肩膀但也无大碍,又羞又愤,也顾不上疼痛朝着包宴宴就追了下去。 李君望也紧随其后,左扇在最后面。 包宴宴的双脚几乎刚站稳地面,绿腰便跟来了。 “真是难缠得紧啊。”包宴宴心道。 幸好李君望也先落在了地上,两人一起缠斗绿腰。 绿腰正在坚持不住之时,左扇也到了,四人混战在了一处。 不知为何,包宴宴总觉得今日有些悬。她与李君望站绿腰与左扇久久不能取胜。看样子左扇却有愈战愈勇的趋势。 这颜肖也不知什么时候能解决完这俩,要是再过一会儿的话,她与李君望只怕是要完,要完哪。 正在这时,包宴宴似乎听到一个手掌拍到身体上发出的声音。 她心中一喜,这必定是颜肖拍着谁了。这可是个好兆头,包宴宴偷眼观看那边,心顿时凉了——颜肖的嘴角处似乎有鲜血溢了出来。 虽然包宴宴对颜肖的评价并不怎么高,但是在她心中,颜肖已是接近战神般的存在了。在密林中一招拍死兔妖。在邢州,颜肖只用手指一勾,那猪妖便半分动弹不得。 后来与绿腰和左扇交手之时,见他游刃有余,尚能开玩笑。 怎么如今,如今便轻易地被打伤了。 看来今日不是她和李君望要完,是他们都要完啊。 包宴宴略一迟疑的功夫,只觉得耳旁恶风不善,绿腰挥舞着掌只朝她面门扑来。 临近包宴宴面门时,从旁边又伸出一只手,拽住了绿腰的手。李君望拽着绿腰在半空中翻了一个个,才又站稳在地上。 包宴宴回过神来,不敢怠慢,又与绿腰与左扇斗在一处。 等她再腾出手来看颜肖时,颜肖三人竟踪迹不见。 远方的天空中电闪雷鸣,几道颜色各异的光束不时的从云层中射出来。 突然,包宴宴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了揪住了一般——那边的天空中竟直直地坠落下一个红色的身影。 包宴宴大惊失色,颜肖怎么会,怎么会被人从空中打下来。 李君望也看到了刚才的场景,心里也惊骇不已,实在想过去那边瞧瞧发生了何事,但是又被左扇与绿腰缠住脱不了身。 包宴宴突然发狠了般出掌越来越迅速。 绿腰不知刚才这还与她打得平手之人,怎会突然法术大增。 没给绿腰多少思考的时间,包宴宴突然脚尖一点地,飞到半空中,又头朝下,脚朝上。伸出一掌,直照绿腰的脑袋拍去。 绿腰没躲开,正结结实实地拍到了脑袋上。可怜多年的修为被包宴宴毁于一旦。 绿腰的尸身栽倒在地上,显示出了本来的面目,原来是一只大蝈蝈。 左扇见绿腰死了,悲痛不已,也不与李君望纠缠,直奔包宴宴而来。 李君望将左扇拦住,朝包宴宴大喊道:“我来对付他,快去帮颜公子!” 包宴宴略一思量,嘱咐道:“你要小心。”便腾云朝颜肖刚才落地的那个方向飞去。 那里水天连接,芦苇丛又厚又密。 飞在空中却也见不到芦苇丛下面的景象,包宴宴又怕在空中过于招摇,被廉青与那青衣男子发现。只能在穿梭在芦苇丛中细细地找着。 远处传来走路的声音,包宴宴骇然,这定是来寻颜肖的。颜肖都打不过他们,若是她被他们发现那绝无生还的机会。 包宴宴不自觉地往后走了几步,想把自己隐藏的更深些。 她若是走得幅度太大,引起这芦苇的摇晃只怕会更吸引他们的注意。 包宴宴蹲在了地上,心中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自欺欺人吧。”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包宴宴心跳得越来越快,心中不停地盘算着,若是被发现了,她该怎么说? 装作自己不是包宴宴吗?恰巧路过此地? 包宴宴简直能看见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两双鞋子,汗留得越来越多,正下定决心打算自己站起来时,却听廉青道:“此处没有,咱们到那边看看。” 两人走了,包宴宴长舒了一口气瘫坐在了地上。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难道没看到她? 包宴宴的手朝后摸了摸,摸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她急忙回头一看,颜肖竟然躺在了她身后的地上。 刚刚怎么没看见他?来到了这芦苇丛中,大家的视力怎么都变得不好了。 包宴宴从未见过如此的颜肖,身上沾满了尘土,惨白的一张脸,嘴角处还残留着鲜血,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这,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颜肖吗? 颜肖的声音有些缥缈:“抱我走。” 这三个字似乎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包宴宴又上下打量了他,虽然瘦弱又受了伤,但也是个大男人,开什么玩笑,她怎么能抱得动他! 包宴宴尚在纠结要以一个什么样的姿势把他弄走时,就在颜肖的身形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最后,一只红色的大公鸡躺在了颜肖刚才躺着的那个位置上。 包宴宴差点儿跳起来,谁能告诉她,这是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