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嬷嬷神色一僵:“主子,您要男人是做什么……”
顾桑洛拍了拍她的手背,拉着她进了屋:“有些事情我得问问。走,先进屋再说。”
昭阳殿名字起得好听,其实并不是什么好的宫宇,位置是在整个皇城的西北角,旁边挨着的就是太监住的十三所,从前是专门关押废妃的冷宫,平日里基本没什么人会过来。
即便今日是个大晴天,那也是基本晒不到太阳,整个屋子里阴冷阴冷的。
松嬷嬷帮她拍掉身上沾染的雪片,按着她坐在了火炉边儿上,“这宫里头的人啊,都跟成了精似的。怎么说您如今也是当今圣上,屋子里头的炭火都捉襟见肘,说出去怕是都没人信。”
顾桑洛伸出手烤了烤,微微暖了些,“我算哪门子的圣上啊,宫里头如今都仰仗着摄政王的鼻息存活,我这个圣上不知哪一日就没了,何必上赶着伺候呢。”
说起这个,松嬷嬷只觉得气愤,叫她的时候也换了称呼:“公主,那位摄政王仍旧还要逼着你同后宫那些妃嫔们圆房么?”
顾桑洛闻言一脸凄苦:“是啊,今日就是为了前两次招幸的起居注,说是我同嫔妃圆房的时候短了些。”
“可是你到底是女儿身,又如何能真的与她们生出一儿半女来啊!您每日去上朝,稍微迟些回来奴婢这心就一直提着,生怕被发现。那位活阎王眼睛里可是不揉沙子的,若是让他知道了,恐怕,恐怕……”
顾桑洛叹了口气,眼中却是澄明一片:“先不说这个了,嬷嬷,你快去帮我找个男人来,我有用,要快。”
松嬷嬷办事利索,很快就从御膳房里提来了一个年轻男子,据说是往宫里送菜的。
送菜的小哥身材消瘦,战战兢兢地跪在下头:“奴才二牛,拜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顾桑洛瞧了一眼,只见这位送菜的小哥穿的是普通民间的粗布衣裳,同自己年岁也差不多,便开了口问道:“这位小哥,你如今可有娶妻?”
二牛愣了一下,神色立刻惊惶起来,赶紧跪地求饶:“皇上,求皇上放过奴才的媳妇吧,她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农妇,长得又黑又胖,实在是入不了眼啊皇上……”
顾桑洛听了这话,不由得哭笑不得。
都怪她那位父皇的“威名远播”,干过不少次夺臣之妻的事儿,每次出巡也定然要从民间再带回几个民女来充盈后宫,这等形象实在是太深入人心了些。
“二牛,你不用怕,朕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不会夺你媳妇的。”
二牛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激动道:“是,谢皇上隆恩。”
她扶着额,轻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那个……朕问你啊,你跟你媳妇每次圆房的时候,通常是多久?”
二牛整个人都呆住了,然后整张脸涨红涨红的。
顾桑洛见他局促,连忙说道:“是朕问的唐突了些,那这样,朕说时间,你只管答复即可。每次半个时辰,长还是短?”
“……这种事,也、也是、也是不一定的,有些人长些,有些人短些。”
顾桑洛点点头:“什么情况下会长些呢?”
二牛垂着头,不太敢看她,支支吾吾地:“就……身子骨强健些的,或者是夫妻感情好一些的,就会长些。”
“倘若啊,倘若就只是陌生人,不怎么认识,突然就成了亲,没什么感情基础的,一般多久合适?”
二牛一张脸都臊红了,微微抬起头在她面上瞧了一眼,有些不好意思道:“若是……若是那女子长得好看,身段窈窕的,即便是不认识,也会长些。”
顾桑洛思索了一下,后宫的女人都是摄政王精心挑选的,相貌和身段皆是一等一,那势必是要长些,怪不得今日摄政王让她挨冻,看来一刻钟确实是短了。
“若那女主有沉鱼落雁的容貌,半个时辰可合适?”
二牛瑟缩着点了点头:“虽说是有些长了,但也并不是没有可能。”
顾桑洛明白了,给松嬷嬷使了个眼色。
松嬷嬷立刻往二牛怀里塞了一把碎银子,低声叮嘱道:“抄小路回去,今日之事不可向人透露半个字。”
二牛点头如捣蒜:“小的知道,小的知道……”
“下去吧。”
“是,小的告退……”
半个时辰,顾桑洛拖着腮沉思了一会儿。
一刻钟还好说,随便拉扯几句也就过去了,半个时辰实在是不太好熬,说多了也怕嫔妃们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