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万岛山下来，姬乔樾和柳苏御又去了一趟匡庐岭，还是去了那条藏有女尸的山沟，只是这次那么多的女尸都没了，但外层的土却像是新翻的，上面连根草都没有。

柳苏御拔下背后的常念剑，在地上随便刨了刨，就翻出一条僵硬发黑的胳膊来。

“哟，还知道将这些东西埋了，欲盖弥彰！”柳苏御嘲讽一番又将那条翻出来的胳膊重新埋进了土中。

“尸体能埋，怨灵可是埋不了的。”一向冷静的姬乔樾嗓音有些哑，看来她也对月里涧和河阳城的恶行深恶痛绝。虽然现在所有的事只指向了河阳城，看似和月里涧没有什么关系，可谁不知道他们两家一向交好呢？若是没有月里涧的帮忙，光凭河阳城怕是难以从万岛山的冰潭底下带走鱼鸢。

闭目，凝神。能感知到这里的怨灵在大声哀嚎，可见她们生前受到了多大的恐惧。姬乔樾伸手，山间中的风撑开了她的衣袖，唇齿蠕动，默默念咒，许许多多的红色怨灵都向她涌来，哭哭啼啼，似乎是在像她诉说冤屈和悲愤。

“公主不是说将这里的怨灵收干净了吗？怎么又有这么多？”柳苏御惊叹，涌向姬乔樾的怨灵不下百只，可想而知，这又是那鱼鸢最近新杀的人。

姬乔樾将这些怨灵全部都收入自己的乾坤袖中，打算带回魔陀山。在她们的怨灵还没有变成恶鬼之前，是有可能度化她们让她们再轮回转世的。

“其他的事情可以放一放，但鱼鸢不得不除。”姬乔樾平时看着是那么一个平静温和的人，如今也变得要打打杀杀的了。

人人都说鬼域镇压着恶鬼，还以为在鬼域的人也如恶鬼般是穷凶极恶的呢，柳苏御接触了才知道鬼域被世人误解了。看似最凶恶的却是最正义最善良的，就连当初吓坏他和斯昂的犀牛怪五十岚看起来也像是个良善之辈，反倒是以主持江湖正义出身的名流门派却做着惨绝人寰的事，柳苏御心中的是非观念在逐渐崩塌。

“公主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柳苏御问道，这件事情还真棘手，要不是这次姬乔樾带他到万岛山来，还真的不知道那个抽魂吸髓的到底是个什么家伙。

姬乔樾没有回答接下来要怎么办，而是转身很认真的问柳苏御：“你想不想修习鬼煞之道？”

柳苏御记得，这应该是姬乔樾第二次问他了，可他还是有些犹豫，且不说鬼煞之道是不是邪术，既然修习鬼煞之术便肯定是要和魔陀山下镇压的那些鬼煞打交道的，他有些怕鬼。可若是自己没有一技之长，今后如何帮助姬乔樾呢？又如何讨伐月里涧给江离城报仇呢？

“你若是不想，便不勉强。”姬乔樾神情淡然，她也能理解一个名门正派的世家弟子转而修习他门道术的难处，所以她可以强迫一个人做她的灵宠，却从不强求他人修习自己门下的道术。

……

“我能问你，为什么要让我修习鬼煞之道呢？我是中牟城的人，生来便是要修习剑术的。”柳苏御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