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故作天真地猜测了一把:“还是我搞错了,其实是谁家的媳妇,”
“亲家母”上当了,马上顺着我的话点了点头,
我便拉长调子哦的一声:“听声音,年纪好像不大,也不是你村子里的人吧,”
“亲家母”支支吾吾地应了下来,
我笑着道:“想不到你们村子里除了大健妈,还有外来的媳妇,”
大健妈看着我,还是不太明了我的意图,
其实我的意图本来也不是那么明确,因为我也不知道这位“亲家母”能有什么消息,也不很了解她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撒大网补小鱼吧,
“那媳妇是什么时候来你们村的啊,”我装作很随意地问,“能找到你们这小村子也是不容易,”
“亲家母”还在那边嗯嗯呃呃的,
我假意对她的反应生出疑惑,皱着眉毛道:“这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吗,”
她皱着一张黄巴巴的脸,抿紧了嘴巴,
看样子,她不是老奸巨滑的类型,连简单的掩饰都不会,这样对我倒是有利的,
我干脆来个打草惊蛇:“我们第一天来到村里的时候,村长提起过以前还有人买媳妇买孩子的这个媳妇不会就是买来的吧,”
她登时大吃了一惊,猛地抬起头来看着我,两只三角眼中闪动出戒备的我敌意,
大健妈也吓了一跳,又是惊慌,又是担心地在一旁看着我,
我呢,还是装得什么也没看出来一样,笑叹一声道:“要是真的,也没什么,法理也不外乎人情嘛,”
大健妈有点儿错愕地张开了嘴,
我:“咱们村子条件是艰难一些,年青人又都出去了不肯回来,剩下这些人总要过日子,没个媳妇怎么行,”
“亲家母”的神色缓和下来,撅了一下嘴,像是要说些什么,但还是有一些残存的戒备在作祟,小心翼翼地觑我一眼,还是忍住了,
我继续推波助澜:“这都是没办法的事嘛,你们也不要多为难,感动中国看了没有,”
“亲家母”脸上一片茫然,
我忽然想起来村子里就这几年刚通的电,全村都没有一台电视,上哪儿去看感动中国,
“感动中国是个电视节目,”我人工给她更新一下,“每年都评选出十个做好事的人,有一年就选了一个山村女教师,那个女教师就是被卖到那里的,她看村里的孩子们读不了书,就自己教他们,现在也成了那个村子的一份子,”
“虽说她是被卖到那里去的,但是也没有追究啊,她也跟买她的一家人生活了这么久了,”
大健妈愣愣地看着我,
我心里有些抱歉,但现在也是没办法的事,
再有,虽然我不想承认,可我刚才所说的也都是事实,并没有添油加醋,
所幸,“亲家母”真地被我说动了,两只三角眼里残余的戒备终于消失了,笑着松了一口气,她又重新打开了话匣子,
她说,本来就是这样的,男人没媳妇怎么行,其实只要本本分分地过日子,把男人侍候好了,不是挺好的吗,
不管她说什么,我不是点头,就是附和,然后问她:“把那个媳妇留在村子里,也要费些力气吧,不管怎么说,人家以前也是在城市里住惯了,”
她说那是,老是想跑,那也不能她想跑就让她跑,说着,有意无意地看一眼大健妈,
大健妈的脸色一白,默默地转过脸去,
“亲家母”说她一个人再也跑不过全村人,
“你们心可真,”
我这一句夸奖,“亲家母”十分受用,她表示这是应该的,村子里基本都是一个姓,都是沾亲带故的,本来就是自家的事,
我呵呵一笑,接着问:“不过总有人帮了大忙吧,都有谁啊,村长肯定是一个,”
我要把所有直接伤害过女学生的人都问出来,这很可能就是潜伏在我们当中的某个人的报复名单,
“亲家母”满面自豪似的,声音都在不知不觉中大起来,她详细地说了他们是怎么帮叔太爷留住女学生的种种经过,一开始,她发现自己一不小心说溜嘴,供出了叔太爷,还有几分忌惮,但见我根本没什么意见,还是微笑地听她说,好像很感兴趣一样,她便渐渐地放开了,
我听她说起女学生怎样一次又一次地被他们抓回来,一次又一次地绑起来,关起来,一股厌恶,从心底里油然而生,然而这都不算什么,比起他们怎样帮着叔太爷和女学生“圆房”,捆绑和囚禁都可以算仁慈了,
有好几次,我真想打断她,告诉她那叫强奸,但竟然还是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