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宗,赫然写着‘张家村农户张二狗,三十有六,身高五尺二寸,脸方圆,眼窄小鼻硕大,于当日整理玉佛殿宇后,消失不见,巡查无果,三月内未归家’。
贺文轻声道:“一个农户,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消失。”
“没有路引,在洪武国寸步难行。”
“这张二狗,要么见到了凶手被杀。”
“要么是知道什么,藏匿了起来。”
“这是个线索,明日去张家村探探。”
贺文说着,将这条线索记载在了旁白的空纸。
随后,翻看了一堆后,最后看到了仵作关于当年的水吟寺主持了无方丈的验尸记录。
‘方丈了无,身高五尺四寸,经查验,了无死后焦尸,口鼻有浓烟,乃火烧之状。’
‘左侧第三根肋骨断裂,断口整齐,第四根肋骨侧有刀痕,断定第三根肋骨乃被刀刺而断。’
“左小腿中部外侧有细微骨裂。”
“经大理寺、刑部、万丰县三方仵作判断,了无生前与高手搏斗,被对方踢中左小腿外侧中部,身子不稳,侧倒之际,被对手以匕首刺入左肋。”
“万丰县仵作萧望判断,了无被击伤后,因被凶手断肋骨,伤肺腑,致使失语无法示警,又因腿部遭受重创,无法逃离,最后葬身火海。”
贺文看完这些记录后,在张二狗下面,又记了‘爷爷’二字。
“爷爷当年是验尸的仵作之一,最后的记录却选用爷爷的查验结果。”
“看来,爷爷比我想象的要厉害啊。”
贺文脑海中浮现了和蔼慈祥的萧望,心里对这个寡言少语,总是和和气气的小老头,更为敬佩。
能够在大理寺和刑部那么多仵作之中,脱颖而出,小老头,不简单啊。
之后,贺文又开始从头翻看卷宗,这一次,他逐字逐句的翻看,无比的仔细认真。
以免有什么地方被他疏忽遗漏。
直到月明星稀。
一直趴在贺文值房门口守护的旺财,站了起来,它低着头,眼神盯着对面的房顶,龇牙咧嘴,嘴里发出低咆。
突然,旺财前一步,猛地叫了一声。
这叫声,在寂静的县衙里十分的突兀。
正聚精会神,查看卷宗的贺文被这叫声打断思路。
“旺财,乖!”
贺文朝着值房外喊了一声。
这条萧望养了七年,能够辨识几种常见毒药,同样也是贺文少时的玩伴,这才安稳了下来。
不过,旺财依旧眼神警惕的看着对面屋顶。
当贺文走过来时,它小声的哼了一声,似在提醒贺文,屋顶有人。
贺文没敢站在值房门口,他藏在门边,小心探头朝着对面屋顶看去,却没有任何发现。
“屋顶的朋友,既然被发现了,就别藏着了。”
贺文冲着外面喊了一嗓子,希望屋顶藏着的家伙,要么离开,要么现身。
同样,也是在召唤值夜的白役和捕快。
“哼,果然是你小子,没想到你这个满嘴喷粪的家伙,竟然是万丰县的仵作。”
“今日被你的狗发现了,算你运气好,本盗圣不信你每日都跟狗为伴。”
就在盗圣白玉堂说话的同时,旺财耳朵一动,突然转身躲到了一旁。
当啷!
响亮的声音从值房前的石板地传来。
贺文看到旺财矫健的躲开了盗圣的一击,心中松了口气。
同时,对盗圣厌恶到了极点。
“还盗圣,不敢对付我,就对付我家的狗。”
“人要脸,树要皮,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你竟然对一条狗下手,当真是不要脸到极致了。”
“你这盗圣,是因为你不要脸,才得来的吧?”
“爷爷我说的没错,你个兔崽子,就是个没卵蛋的小蟊贼。”
屋顶,躲藏在阴影处的陈裕明噌的一下站了出来。
在明亮的月光下,陈裕明的面貌隐藏在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