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栗子站在漫天飞舞的鞭子里,重重地叹了一声。
姑娘这准头是越来越差了。
不过,这会大家都在看姑娘天花乱坠的鞭子舞,应该没人注意他吧?
看了一圈,还真没人理他,他默默地往旁边移动,溜了。
“姐姐,他跑了?”伏君欢缩在容轲的怀里,一手捂着脸上的伤口,急急叫唤。
“啊,跑了?”
伏昭愣了一下,收住鞭子,“妹妹不用急,我这就去抓住他。”
说罢,转身就朝着楼下追去。
方才躲在旁边不敢上前阻拦的小厮见她要走,赶忙道:“姑娘,你打坏了小店的桌子和窗户,不能就这样走了呀。”
“那个是我妹妹,她赔给你们。”伏昭指了指伏君欢,走了。
焚香拽了一把呆呆的少年,趁乱开溜。
瞧这店的格调,东西应该都不便宜,桌椅碗筷百叶窗,她可赔不起钱。
反正有伏君欢这个冤大头,她先走了。
伏昭走出酒馆,出门口时,正好碰上了两个着暗红色劲装的男子,他们和伏昭擦肩而过,直奔楼上。
这两人,伏昭是认得的,容轲身边最得力的两个侍卫,一个叫宿风,一个江秋。
“属下来迟,请主子责罚。”宿风和江秋赶来,看到一地的狼藉,当即惶恐跪地请罪。
容轲微微侧身,目光越过窗口,落在长街上那条人影上。
细雨绵绵,街上行人皆是行色匆匆,唯有她慢慢地走着,信步闲庭般,逐渐消融在连天的茫白里。
伏君欢顺着容轲的目光看去,正好看见伏昭随风翩跹的群衫,她心中一阵不乐意。
“殿下,奴家替姐姐给您赔罪。”伏君欢福身赔礼。
“你替不了她。”
容轲直身站立,面容浸在窗外的天光里,那冷硬的轮廓在流光里,立体分明更显凉薄。
伏君欢的心咯噔一下,却又有些小窃喜。
方才看见容轲一直看着伏昭的身影,她的心里还有点不痛快,容轲的态度这般淡漠,她稍稍放心了一些。
“姐姐素来跋扈,且行为怪异,方才定不是有心触犯,还请殿下莫要怪罪于她。”伏君欢软声求情,顺便把伏昭给诋毁了一般,生怕容轲心里对她留下半点好的印象。
容轲微垂着下头,轻轻地转动着指上墨绿色的玉戒,深邃的眸底幽暗难测,轻轻勾了唇角。
“裂日软鞭,乃南疆四大神兵利器之一,韧劲十足,有气魄山河之气势,刀剑不入,竟在她手中。”
伏君欢心哆了一下,她虽不懂容轲口中这裂日软鞭到底有多稀罕,却听出了容轲话里隐约的觑意。
“殿下有所不知,这是兄长自南疆带回来的,姐姐瞧着好看便讨要了去,这些年姐姐在乡下,兴许是闲来无事把玩,学了一点,并不精通。”
她这么解释了一通,反倒是把自己的无知摆在了容轲的眼皮底下。
他的眼睛自她身上扫过,意味深长地说了句:“他倒是舍得。”
价值连城的神兵利器,这是武人耗之一生都在求的,伏夷倒是阔气,送给一个深闺姑娘。
这无疑是让明珠蒙尘。
伏君欢不知怎么接话,只能小心地赔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