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征服王,也被这光景惊得无言以对。
英雄王所持的乖离剑,那一击所刺穿的不仅是大地,而是包含天际在内的整个世界。它的攻击,已经不能用命中与否、威力如何来形容了。
士兵、马匹、沙尘、天空以被斩断的空间为凭依的一切一切,都被卷入了通往虚无的漩涡之中,消失殆尽。
就在布塞法鲁斯使劲撑住四蹄,竭力反抗着真空的气压差之时,「王之军队」所生成的热沙大地也无时无刻不在四下龟裂、土崩瓦解,如同即将流尽的砂石般流向虚无的深渊。
一剑挥落之前,森罗万象不过是毫无意义的一团混沌。
一剑挥落之后,新的法则分出了天、海和大地。
天空坠落、大地崩裂,一切归于虚无。在无尽的黑夜中,只有吉尔伽美什的乖离剑灿然生辉。
它的光芒,正如照亮新生世界的开辟之星,堂堂宣告着破灭的终结。
之后,就像从梦中醒来一般,载着两人的布塞法鲁斯在夜间的冬木大桥着地了。
在大桥对岸,黄金的吉尔伽美什宛尔微笑着挡在了他们的面前。
双方的位置关系没有任何变化,整个战局就像被回溯到了初始之时一般。
“rider?!”
见自己的master脸色惨白地仰望着自己,高大的servant表情郑重地问道。
“这么说来,有件重要的事情还没问过你呢。”
“哎?”
“韦伯维尔维特,你愿以臣下的身份为我所用吗?”
韦伯浑身都因激动而颤抖着。随后,泪水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滂沱而出。
虽然心知绝对无法实现,但自己还是暗暗期待着这个问题。根本没有必要考虑回答方式,它正像宝物一般深藏在自己心底。
“您才是!”
被首次直呼姓名的少年不顾两颊的泪水,挺起胸膛毫不动摇地答道。
“您才是我的王。我发誓为您而用,为您而终。
请您务必指引我前行,让我看到相同的梦境。”
听到对方如此起誓,霸道的王微微笑了。
这笑容对于臣下来说,正是无的褒奖与报酬。
“嗯,好吧。”
转过身子,征服王直视着自己的master。
“展示梦之所在是为王的任务。而见证梦的终焉,并将它永传后世则是你为臣的任务。”
在看起来如此高远,无可触及的马鞍之,征服王爽朗地笑了笑,毅然绝然地下令道。
“活下去,韦伯。见证这一切,把为王的生存方式,把伊斯坎达尔飞驰的英姿传下去。”
韦伯俯下了身子,再也没有抬起头,在伊斯坎达尔看来,这是得到首肯的标志,已经不需要什么言语了。
“来,我们出征吧,伊斯坎达尔!”
征服王一夹马腹,开始了最后的疾驰。只见他对从容不迫的仇敌怒目而视,发出了裂帛的雄叫。
好强。那家伙太强了。那个英雄连整个世界都能一劈两半,无疑是天天下最强的敌手。
也正因如此,那个男人才是他最后的敌人。
他正是比兴都库什峰更高,比马克兰热沙更热的世间最后一道难关。
既然如此,征服王又有什么理由不去挑战呢?只要突破这道最后的难关,前方就是世界的尽头了。
自己那个遥不可及的梦,正在眼前静待实现。
挡住伊斯坎达尔前路的英雄王不慌不忙地看着挑战者,释放出了财宝库中的宝藏。二十、四十、八十宝具之群熠熠生辉,星罗棋布地在虚空中散布开来。
那耀眼的光芒下,征服王回想起了往昔曾放眼遥望的东方星空。
“啊哈哈哈哈哈哈!!”
征服王因为欢喜而颤抖着,高吼着,与爱马一道奔驰向前。
不可能到达什么「尽头」的自己心下也曾暗自消沉过。
何等愚蠢,何等失态。
那梦寐以求的「尽头」正屹立在他的前方。
跨越几多山丘,横渡几多河川的终点,如今已近在眼前了。
黄金的宿敌摆出一副什么都懂的样子说着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