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不过是露了一小手,那个弟子就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来。
眉栗:可想而知国师弟子府有多么拉跨。
她哼了一声,然后慢吞吞地向第九座狐仙庙走去。
但这样仔细一想,实在是不靠谱,万一那狐仙在她到这座狐仙庙地上一秒去了其他庙呢,那她就是追在他后面跑都赶不上,这样太被动了,只能靠对方自投罗网。
眉栗长叹一口气,她怎么也想不到,欲报此仇,最艰难的部分不是战胜狐仙,而是找到狐仙。
而她,刚才做了此生最愚蠢的事,她居然去狐仙庙里蹲守狐仙,然后呢?然后再在庙里抓住他,暴打他一顿?在国都?眉栗痛苦的捂住脑袋,觉得刚刚的自己可能是被降智了。
一想到这里,她就想把那只狐狸的毛全部拔光然后下锅,再画一幅“烧狐图”公布天下,才能回报他一剑穿心还累她到处跑腿的苦楚。
烧狐图?嗯……等等,她可能已经想出第二个找到他的办法了。
大晚上,眉栗“梆梆梆”敲开一家画铺,那白胡子老头起初还嘟嘟囔囔不愿意给她画,一听眉栗愿意出十两画一张画,顿时眉开眼笑,连连同意。
“小娘子是给心上人画的吗?”老人家八卦地问。在这个季节,还是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小伙子,多半都是给对方画一张画像,摆在家里天天单相思,或许是因为家境不同,父母阻碍而不能见面……
眉栗不知道她还一句话没说,这个老头儿就自己脑部了一整部悲情小说,她阴沉着脸:“我呸。”
那个斛岚,说是夙敌还差不多。花在他身上的钱十两她都嫌多!
“怎么还骂人呢,”老人家小声嘀咕,拿起桌上的画笔:“头像还是胸像?”
“头像。”斛岚没胸。
“郎君还是娘子?长得什么样?”老头蘸了蘸墨。
眉栗本来想说奇丑无比,但要想找到他,画像就必须真实贴切。她咽下一口气,试图理智地组织措辞:“雄的,大概……”一千岁,已经是个老不死了,但她不能这么说,“看上去有二十七八。”
老者抚了抚白胡子,自动过滤掉她的胡言乱语:“大好年龄,正有作为啊。”
眉栗再咽下一口气:“脸挺白,没胡子。”
“面白无须……”老者说着开始动笔画大概的轮廓。
“眉眼是何样?”他边画边问。
虽然那个人不公不法,偏听偏信,心肠恶毒……真是骂上几天几夜也不解气,但长的马马虎虎还行。眉栗道:“狐狸眼,柳叶眉。”
“哪有小郎君是柳叶眉……”老头嘟嘟囔囔,将那画像上的眉毛画的稳重之余还细长又飘逸,反给那张脸增添了几丝俊秀。
“嘴唇呢?”他抬起笔问。
“挺薄的,苍白色。”眉栗努力回忆上一世和斛岚唯一的一次见面。那段回忆掺杂着的痛苦回忆让她抿紧嘴唇,牙关紧咬,只好把目光从画纸上移开。
“我画几张脸型给你选选。”那老者说着,提笔在空白画纸上,刷刷刷几笔就勾勒出一个脸型。
他一连画了好几张才让眉栗找到最像的。老头将那脸型描在原先那张纸上,又添了鬓角长发,鼻型睫毛,他撑开这张画一看,问眉栗:“像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