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块熠熠生辉的金子,少说也有个百十来克,按照市价估算,保守值起码得有两三万元,这个数,相当于村人们一两年的收入了。
离毛蛋最近的几人,先是一愣,而后两眼变得血红,倏地被体内的三魂七魄勾拽着去争抢掉落在地、比阳光还要闪亮的金块子。
“砰”的一声,会议室的门,被堵在门口的几人给关上了。
所有人一拥而上,将毛蛋和抢到金子的几人,密不透风的给围了起来。
新一轮的争抢,又上演了。
在激烈的近乎于厮杀的争抢中,又有几人将毛蛋另一个裤兜里的金块子洗掠一空。
现在,毛蛋不光是两手空空,全身的衣物,都被村人们给撕扯的稀烂。
莫说是处于僻壤的小乡村,即便是身在繁华的大都市,见了金子而不去争抢的人,不是瞎子,就是憨憨。村长、黄袍术士、花老太婆,早已堂而皇之的混了进去。
一时间,我亦身不由已的围了上去。当我看到明晃晃的金子时,顿然觉得体内沸腾的血液,在向自己不断的呼喊:快去抢啊。
霎时,原本平静规整的会议室,变得喧嚣凌乱。桌子裂了,椅子破了,满目狼藉。
为了几块金子,村人们可谓互下狠手:个大的踹倒个小的,力壮的放倒力弱的,年轻的撂倒年老的,心狠的打倒心慈的。
平日里,大家互有一些小过节。而今天,似乎都在有意的将过节放大,放到一种不共戴天的仇恨中来。
弱肉强食的竞争法则,被众人演绎的淋漓尽致;利字当先的现实信条,被众人刻画的入木三分。
没有对错是非,不分黑白曲直,只有成王败寇。
当大铁哥和大武哥同时争抢一块金子时,我欲趁机夺过,云姐窥出了我的邪想,将我快速的拽到了一边。
倒在一边、神情绝望的毛蛋,将侥幸余下的几片破布败絮,挡在了身体的私密处,貌若一个沿街行乞的流丐。
趁众人争抢正酣,毛蛋卷了卷身子,溜到门口,欲借机逃出。
一个眼尖嘴快的婶子,高声道:毛蛋要跑啦。
众人听罢,纷纷住手。几个斗得起劲的威猛汉子,将他连拖带抬、像对待猪羊一般的逮了回来。
毛蛋被几人沉沉的压住,丝毫动弹不得。
一人怒不可遏的问道:毛蛋,你从哪里弄来的金块子?
毛蛋鼠目坠泪,仰视着恨不能将他的皮肉扒光、好洞察其心的村人们,战战兢兢道:我在路边捡……捡来的。
见他说话吞吐、闪烁其辞,村人们自是难以信服。
大铁哥急了,掰断一条凳腿,将断口处的尖刺,顶在毛蛋鼓起的肚皮上,咬咬牙说:乡里乡亲的,你最好老实交代,不然,我这不知轻重的手,微微一垂……
“是啊,不能你自个儿吃独食,让俺们喝西北风。”
一个婶子不待大铁哥讲完,强插一句。
黄袍术士将袍衣一脱,盖到了毛蛋的身上,嘿嘿笑道:来,小兄弟,给你遮遮羞。所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可私欲太重,渡人即是渡己。
“嘶”的一声,毛蛋的肚皮上,被尖利的木刺划破了一道烟蒂大小的血口子,一绺鲜红色的血水,耐不住性子的往外奔溢。
“啊,”大铁哥尖叫了一声,掷掉手中染着血水的凳腿。
出人意料的是,下此狠手的竟是平日里柔顺和气的宽嫂。
原来,大铁哥将利刺抵在毛蛋的肚皮上,仅是有意唬他。而一旁的宽嫂,却压了压凳端,怒狠狠的刺了下去。
吃惊不小的众人,不禁为宽嫂的英勇之举暗自称赞。
“呦,”毛蛋疼的呲牙咧嘴,双鬓湿了一圈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