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岂上望夫台(1 / 2)堕仙后揣了魔尊的崽首页

“你…你今日白天在凡间酒楼…” 芳邻听见动静,从热闹中抽身回头看向门口的妇人,结巴道:“你…你怎么到这来了?”

又回身同白泽道:“草药呢?”

“我白日里是故意将草药留在姑娘手里的。” 那妇人说话间面有愧色,对着芳苓一礼,道:“多谢姑娘了。”

她白日里将一缕引灵草掺在了竹篮里,芳苓同白泽拎着竹篮回来后,顺着引灵草留下的痕迹来到这里。

“我想求你...帮我找人。”

听她这般说,尧棠正色道:“凡人命数皆由天族的缘机星君掌管,便是我有心,亦是帮不了忙的。”

那妇人仍是殷切道:“我知道你是神仙。” 狭长的眸子里,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的希望,“神仙没有办不到的事,是吗?” 见尧棠不为所动,又说:“你要什么都可以的。”

“我不要什么,这里除了住店或卖酒,旁的生意我并不做。” 这着实怪不得尧棠冷情,此前唐借与玉紫之事,二人强行改凡人命数,皆是损了千年神寿。

如今这凡人,寿命不过百年而已,她若强行帮她,便是害了她。更何况,她虽是五荒君主,却仍受天道约束。不能以神力擅改凡人命数,更不能与之交易。

“你愿意先听听我的故事吗?” 她眼里的光,宛若风中残烛,时明时暗。

“只一个故事,别的,我便无能为力了。” 尧棠坐回席间,方才还吵着闹着的孟婆与武大郎此时也安静了下来。尧棠唤那女子,“既是要说故事,便坐下说吧。” 又叫白泽去将外门关上,今晚再不营业了。

“喝茶?还是酒?” 尧棠拿了玉盏放到她身前的桌面上,问道。

“酒吧。” 妇人道了谢,端起玉盏尝了一口,一双远山眉微皱,“是好酒,就不知你听了这故事,可会改了主意…”

六月初夏时节,凡间一方古朴的院子里,草木繁密,冬青树的叶子油亮油亮的,撑起了一大片绿荫。

树下坐着一位身着寻常样式鹅黄色衣裙的女子,眉似笼烟清淡,中间一点鹅黄花钿,睡凤眼眼梢微微吊起。俨然是个别玉软花柔,人淡如菊的闺秀。

左手捧着一册琴谱,右手在身前长桌的古琴上轻挑慢捻,嘴里念念有词间皆是音律。细听琴音微有凝滞,显然是不大熟练。

“姑娘,” 小丫鬟秋慈轻唤道:“老爷给姑娘寻的琴师来了,叫姑娘去前厅见见呢。”

女子起身,随着小丫头从后门进了主厅,躲在屏风后面细听着前方的动静。

“在下出身成阳洛氏,表字沉如。” 被屏风挡着看不真切,从轻纱中窥的前方说话的人是个身长玉立的年轻公子。

“洛先生,” 这女子的父亲还一礼,又道:“我欲为小女寻一良师,县丞与我举荐先生。” 话音微顿,“听说先生此前受先端王赏识,不知老夫今日可有荣幸一赏先生琴音?”

洛沉如出身成阳文人世家,祖父晚年受提拔到京都做了四品文官,他便随之到了京都。自幼通晓音律,亦颇负诗才。

早前,在宫宴之上凭着一曲《洛桑曲》大放异彩,受国君的弟弟端亲王赏识。不想好景不长,洛沉如的祖父支持端王造反,失败后,洛氏惨遭清算,家破人亡。

他不得已,才到这偏远小城谋一份生计。好友为他举荐到临梅城首富贾家,为贾家的女公子做家师傅。

听贾老爷言语,洛沉如明白是欲试他的本事,断无推辞的道理。

屏风后面的贾家小姐,只觉得前面的先生行走间矫若游龙,翩翩然端得是身姿轻逸。再听这琴音词赋…

亦扬亦错,宛如来自深谷幽山。一时缓缓如流水潺潺,一时似泣若诉如情人私语。

一曲毕,贾家小姐只觉心旌摇曳,恍然间又想起自己过往飘零,心有所感,落下泪来。

贾家小姐两年前,应媒妁之言,嫁给了李家公子。不曾想受媒人蒙骗,过门才发现,新婚的郎君已然缠绵病榻许久。嫁过去不过月余,那李家公子撒手人寰,她年纪轻轻便守了寡。

贾老爷自是心疼女儿,与李家解除婚约,将女儿又接回家来。见女儿回家后郁郁寡欢,满腔愁绪皆诉诸琴中,便有了她与洛沉如今日这番相见。

“父亲。” 洛沉如听见婉转的女子声音,随后便见贾家小姐面罩白纱,袅袅亭亭从屏风后走出。“洛先生的琴音甚美,女儿…愿拜先生为师。”

回身又对洛沉如一礼,道:“学生贾永贞,见过先生。”

数月过去,贾永贞与洛沉如日日高山流水、抚琴相伴,才子佳人互生情愫便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贾永贞将许嫁之意说给父亲之时,贾父强势反对。他沉浮人情世故多年,自是明白那洛沉如虽有才子的名头,但也不过是个落魄出身的文人。琴弹得再好,再得女儿欢心,亦是不能当饭吃。这般清贫,如何能许女儿安逸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