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次被霍去病教训过后，平常趾高气昂的周四海收敛了许多。

三天前，霍文镜去给周四海送背书的时候，周四海客气的很，又是喝茶又是看座的，搞得霍文镜很不自在。

霍去病没把和周四海的约定作废，只不过把原来的利润分配比例进行了重调，既给了周四海教训，也方便以后继续打交道。

和鄯善商人的背书早就签好了，和周四海的背书也签好了。

再不开始卖纸，恐怕人们的耐心都要被消耗完了。

势已造好，就等着收钱了。

不过，霍去病之前等的时机依然未到，既然时机未到，先试水一下也未尝不可。

有了霍文镜这个文书，霍去病轻松多了。

石头认字，但写不好，让他写完一出公告，霍去病还得返工改半天。

霍文镜不一样，他是正儿八经的文书专才，写出的公告，通俗易懂，还很有张力。

这个文书，他霍去病抢的好！

这几日，霍去病让霍文镜拟了一个通告。

大意是：经研究决定，近期拟向各位商人出售纸张，但是目前纸张存货不够，愿买的可先行签订背书，商人预付定金，小院发放预售票，后续可凭预售票到长安来取纸。

连着五天下来，石头和霍文镜两人一共签了一千多份背书。

全国各地的商人都有，包括之前签订过背书的鄯善商人，又来定了一批。

要造这么多的纸，这个小院怕是不够用了，得抓紧买个大的地方。

既要靠近材质，又要靠近水源，还得交通方便。

霍去病领着霍文镜和石头又到原来的采石矶去看了一下。

采石矶山的竹子比原来更茂密了。

在采石矶附近的山脚下转了一圈，霍文镜发现了个好地方。

“公子，采石矶山下有个玉门巷，这个巷子很独特，里面有个宅子面积非常大，房子却很少，基本都是平地，适合我们造纸，不过，这个地方好像跟郭舍人有关。”

郭舍人，霍去病知道这个人。

在宫里的那几年，郭舍人是宫里的常客。

只不过，霍去病被刘彻拉去学文练武，郭舍人没见过他。

郭舍人，其人论文彩，没有，论武功，更没有，但是他有一张巧嘴。

他讲的笑话，总能对得刘彻的胃口，经常逗的刘彻哈哈大笑，但是对其他人来说，甲之蜜糖，乙之砒霜，此类笑话绝对不了大雅之堂。

霍去病听刘彻跟他讲过郭舍人的笑话，淡如水，没意义。

想着刘彻和郭舍人这两个人，霍去病脑子里闪现着一句话：人与人的相处妙道，只要遇到菠萝，盐也可以发出甜蜜的味道。

郭舍人就是刘彻的菠萝。

不讲这个郭舍人到底这样，霍去病觉得很有必要去见这个郭舍人一面，探探他的口气，买房子对他太重要了。

郭舍人住在长安城西，紧邻章台门的一所大宅子里。

霍文镜住在那里，对这个郭舍人的传闻，有一些了解。

“这个郭舍人，很受陛下宠爱。他原本是个倡人，借着他母亲是陛下的奶母，获得进宫面见陛下的机会，后来越来越受宠。”

“宠什么宠，不过是个倡人！娘里娘气，还不如你！”

石头见过这个郭舍人，对他的行事作风一贯看不。

听着石头把自己和这个郭舍人比，霍文镜心里倒是很乐意。

毕竟，人家是陛面前的红人，自己只是个穷的叮当的书生。

回了小院，霍去病先把所有的背书让霍文镜理好了，顺便算了一下定金的总额，不多不少，一万两。

只要宅子主人不是狮子大开口，霍去病手里的钱完全买的起。

第二天，霍去病带着霍文镜去了城西。

郭宅。

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两个大字‘郭宅’。

看字体，刘彻写的。

看来，这个郭舍人真是刘彻的心头爱呀！

宅内，郭舍人正在为后天面见陛下讲些什么发愁。

门下小厮来报，城东有个姓霍的公子，想要求见大人。

“什么人都能来见我，就说不见！”郭舍人继续挠头冥想，撂下一句话，让小厮去撵霍去病他们走。

“大人，他们说买您的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