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太监不懂男女之事儿,少了命根子,貌似他们对那方面更加热衷。
“喝酒喝酒,说这些做什么。”
魏广德乐呵呵笑道,想要岔开话题。
今天陈矩忽然来家里,魏广德虽然有猜测,但也不十分确定。
现在陈矩问出口,魏广德就顾左右而言他,只想敷衍了事。
“都这么熟了,你就说说,你那时候在裕王府,知道的肯定多。”
谁知道陈矩这次到魏府来,其实就是专门要吃这个瓜的。
冯保动作很快,出了慈宁宫就开始对宫里各方安插的实力动手,只两天时间,宫里就神秘消失了百十号人。
没人知道这些人最后的下落,但以内厂的狠辣,多半是活不成的。
陈矩一开始听到传闻也只当是个笑话,外面有人想整张居正,可宫里大动干戈,可就让他真的好奇起来。
只以盘算就知道,李太后和张居正那里肯定不敢问,提都不敢提,也就是魏广德这个裕袛老人或许知道点什么。
毕竟现在在朝廷的裕袛之人,貌似也就只剩下张居正和魏广德了。
“知道,我知道个屁啊。”
魏广德拿起酒杯直接一口干了下去,这才说道。
“没有一点迹象?”
陈矩小声追问道。
“这事儿要裕袛里都知道,你以为还能容他们到现在。”
魏广德苦笑道:“还有,陈大哥,你可别忘了裕袛里谁说话作数。”
“呃李芳李公公。”
陈矩坐正身体,皱眉说道。
“对呀,那时候裕王府里里外外都是李公公在做主,你觉得裕王府会成为藏污纳垢之所吗?”
其实,这两天魏广德也仔细思索过这个事儿,按照他对裕王府的了解,不至于发生这样的丑事。
别看内阁和六科衙门都在皇城里,可皇城也分内外。
他们所在的地方,属于外皇城,内皇城才是嫔妃起居之所,你让科道或者阁臣无旨进去下试试。
什么后果,想都别去想。
“裕王府和皇宫有什么区别?”
魏广德又小声说道:“王府也是有前后院之分的,你觉得我们可以随便进出?或者后院的可以随便到前面来?怕是早就被李公公让人拖出去打死了。”
裕王府内不仅有严格的划分,就算进出的通道都是有分别的。
他们这些王府属官有专门进出的大门,也就是走王府二门进出,而王府里还有另外两道小门供前院和后院之人进出。
魏广德在裕王府也不是没有进过后院,也不是没在王府里见过陈太后和李太后,那时候陈太后还是次妃,之后才升王妃,而李太后不过一个宫女而已。
那又如何,进入后院,要不是有裕王带着,要么就是有太监传召他们进去的,一路上根本就看不到女眷,那都是要避嫌的。
要是有了闪失,李芳第一个倒霉。
张居正和李太后总不能众目睽睽之下做出什么事儿来吧。
所以,魏广德思虑良久,都不认为外面的传言为真。
“裕王府里有没有莲池?”
陈矩还不死心,依旧在追问。
当然,若不是在魏广德面前,又都是二十年交情,他也不敢这么问了。
“有,在后院。”
魏广德随口说道。
“这不就对上了,莲漪戏彩鸳。”
谁知道陈矩轻轻抚掌说道。
“呵呵,你真觉得那个‘彩’就是李太后,哈哈.”
魏广德一阵轻笑,“那不过是牵强附会而已”
魏广德虽然这么说,但内心其实也犯着嘀咕。
他不认为张居正那么傻,真会干出这样的事儿。
不是说不能勾搭宫女,好吧,那时候李太后就是个宫女,在后院伺候王妃的。
通过这些人,了解王府后院的情况。
可有点说不清的是,张居正来王府的时候,李彩凤已经是美人了,也就是裕王的小妾了,张居正和她还能怎么勾搭?
若说早两年,那时候张居正还和他一起在翰林院里赋闲。
要是他真这么深谋远虑,那就得怀疑张居正是不是也是个穿越客,也知道历史,知道那个小宫女以后会成为皇帝的母亲,成为大明的皇太后。
若真是在莲池的话,时间上也好似不对,应该是嘉靖四十多年的事儿,那时候张居正也进了裕王府
可是,那时候李彩凤已经生下朱翊钧了,而且因为王子早夭,朱翊钧已经是事实上的王府长子。
她,还需要借助外力吗?
就算要,那也是该找陈以勤才对。
那时候高拱已经离开裕王府进入朝堂,王府首席就是陈以勤。
等送走陈矩以后,魏广德回到书房还在顺着这条线索思考。
因为他想到或许还有个人知道,那就是冯保。
是的,李芳是裕王府大太监,之前没什么人能够和他比。
不过之后,不是冯保被从秉笔太监罚到裕王府当差,成为李芳的左膀右臂。
虽然两人关系在魏广德看来只是一般,但内院的斗争,却不是外院的他所能知晓的。
如果冯保牵线是有可能的,但是还是那话,朱翊钧当时的地位稳固,只要能长大,就是裕王长子,除非陈王妃能生下儿子并长大。
魏广德始终想不到这么做的目的,自然不怎么相信这会是真的。
还是那话,此事太过敏感,不管是真有其事还是有人刻意栽赃诬陷,反正当事人都没法出来澄清。
能怎么说?
人言可畏说的就是这个。
“张吉,叫张吉到我这里来。”
魏广德想不明白,对着书房外喊道。
没一会儿,张吉就匆匆赶来。
“传言查到没有,哪儿传出来的。”
魏广德开口就追问道。
前两天知道消息,他就让人去查。
可是都两天时间了,张吉还是没有给出答复。
魏广德坐不住了,直接叫人过来询问。
“老爷,暂时还没查到源头,外面东厂和锦衣卫,还有张府也在追查这个事儿。”
张吉小声说道,“锦衣卫里传出来的消息,似乎也是没有进展,消息源头很是神秘。”
“知道了。”
魏广德悻悻然说道,随即苦笑道:“这个当口,张叔大没事儿写什么陈词滥调,还特么献进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