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妙娴仍旧坐在那里,只是没有了之前的从容与镇定,她心中忐忑,不知道这个英俊少年的到来究竟是福是祸,又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如何应对。在天山之中,一向杀伐果断都辛供奉,此时的心却是乱的。
天山之中有严规,门人弟子不得踏出西陆一步,违者严惩不怠。这条门规人人都知道,但是时间日久,大家都忘记了当初为什么要定下如此奇怪的一条规矩。只有身居高位者,譬如辛妙娴才清楚地知道,一切都是因为七百年前的一个散修。当年那个散修的疯狂报复,毁掉了天山半壁基业,七百年来,天山无数次试图挑衅那个人的禁足令,却没有一次不是碰壁而回。辛妙娴有时候甚至怀疑,难道那个人还活着?不然的话,为什么整整七百年了,那个禁令仍旧有效。或者当年那个人究竟给了昭武商会和暗隐圣堂多大的好处,以至于七百年之后,他们仍旧奉行着那个人当年的一句命令“天山之人敢出西陆者,死!”
辛妙娴回过神来,目含深意,心潮起伏,看着眼前这一位翩翩公子,没来由的叹息一声,开口道:“不知道公子要谈什么生意?”
陈方羽潇洒一挥手,齐宇轩昂地道:“所谓生意生意,从小谈起,咱们先来谈一笔小意思的生意。这第一笔生意,是我和你这个人做的,和天山无关。我观你气血凝滞,真气迅猛却散乱无主,只怕是你的修炼出了问题。以你的天赋,再加上天山那些奇珍宝物,你是不是觉得你不该困在六品境界,每日清晨是不是觉得左肋三寸处隐隐作痛,每次运内力冲击任督二脉是不是都会身体酸痛,如同蚊虫叮咬?这个难题只有我能解决,要价三朵百年雪莲,不接受任何回价,记住你只有一次机会,错过了,就是给我三百朵雪莲,这个生意我也不会在做了!”
辛妙娴只觉得耳边炸雷声音,一惊又是一喜,这个人如何能够一眼看透自己的结症,最近两年,自己确实一直苦于修炼受阻,若是长久下去,只怕自己的供奉之位难保,她思忖一阵,吩咐道:“刘老,去取三朵百年雪莲。”她身后站立的老者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不多时,捧回三个精致锦盒,陈方羽伸手接过,打开略看一眼,随手交给身后的昭武寒:“夫人好魄力,既然如此,还请妇人附耳过来,所谓法不传六耳。”
辛妙娴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缓步走到陈方羽面前,将头贴了过来。陈方羽将嘴凑到辛妙娴的耳边,见她耳畔脖颈的肌肤有如霜雪一般,晶莹剔透,似乎吹弹可破,童心偶炽,轻轻吹了一口气。辛妙娴感到耳畔一热,眉头一皱,狠狠地瞪了陈方羽一眼。陈方羽鼓腮一笑,也不再淘气,只是专心讲解种种法门给辛妙娴听。
辛妙娴听了陈方羽的话,紧锁的眉头逐渐舒展,显然对陈方羽所说的办法十分满意,她不是开口询问一二,陈方羽也一一作答。然而,随着陈方羽讲解的深入,辛妙娴雪白的皮肤开始透出桃红,脖颈、耳根、两靥生出点点红霞,她退后几步,啐了一口:“陈公子,你莫不是戏耍奴家!”这句话,声音陡然变大,传到了所有人的耳朵里。
陈方羽见辛妙娴恼羞,丝毫不退让,义正言辞地说道:“辛夫人,请你放尊重些,我这是给你诊断修炼弊病,你想到哪里去了。不过这事隐秘,本公子就帮不上忙了,还请夫人自己作为。”说完,一双眼睛在辛妙娴身上滴溜溜乱转。
辛妙娴见他说得庄重,知不是有意欺侮自己,是自己会错了意,又见他一双眼睛饱含深意,不由得骂了一声:“无耻之徒!”陈方羽也不理会,把昭武寒手中锦盒交还:“夫人晚上可以试验一二,若是有效,明日差人送到西市的昭武商铺即可。“辛妙娴也不客气,示意侍女接过锦盒,重新坐在座位上,也不再纠结刚才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