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鼎南微微皱眉,眼底掠过丝丝不解,却仅是一瞬而过,他心底升着几分不快,但也并未发作。
“你都知道了?”
“怎么能不知道啊!”
薛长安愁眉苦脸道,“张老哥你这般行径,若是说出去,谁能不知道啊?不能拿别人当傻子啊!许仙师承李青莲,查案可不是吃素的!他现在都知晓所有事情是你做的了!”
语气越来越重。
声音越来越急促。
怪罪意味越来越浓!
张鼎南却很是从容,他轻抿口茶水,语气带起几分威胁。
“许仙知晓就知晓,让他知晓便是,但你,刚来我这便如此对我言语,你是想做什么?”
“你……”
薛长安想说些什么,却见那如蛇蝎般阴狠的目光,他缩缩脖颈,语气软下几分。
“这怎么能知晓就知晓呢?张老哥,不能抱着这样的想法啊!你要知道,若是许仙抓到你的确凿证据,你可是要有牢狱之灾的啊!”
“牢狱之灾?”
张鼎南轻笑着,他漫不经心,很是自信,“我不会有牢狱之灾。”
“……”
谁给你的勇气啊?
薛长安欲言又止,他沉默许久,唉声轻叹。
“张老哥你心里有底就好。”
方才说了那么多,薛长安有些口渴,他落座张鼎南身侧,抿口茶水。
“张老哥,你接下来,是打算怎么做?咱们现在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总得让我知晓知晓你的想法吧?”
“你好像,很不想让许仙破案。”
“我若是想让许仙破案,还会来与你说这些么?”
“你跟许仙,有仇?”
“有仇!大仇!不止是跟他有仇,我跟他师父也有仇!”
薛长安目光一沉,他压低了些声,“他们俩挡我升官发财!”
“……”
目光紧盯着薛长安,那咬牙切齿的模样,倒是让张鼎南有些喜欢,他提起茶壶,再为自己倒了杯茶。
“我也与许仙有仇,我的孩子,被他杀了,这是深仇。”
嘶——
薛长安心中一惊。
这张鼎南不曾婚配,何时有的孩子,莫不是外边的私生子?
最关键……
他的孩子,居然还被许仙杀了!
如此这般,细细再想,张鼎南先前做的所有事,都带起了些别样的韵味。
薛长安语气试探,问道:
“所以,张老哥,你接下来的想法,是什么?”
“我打算告诉许仙一些线索。”
“什么线索?”
“……”
张鼎南眉眼轻抬,笑容神秘,他将茶碗捏在手里,缓缓启声。
轰——
恰逢惊雷作响。
昏黄烛火摇曳下,这厢房内两道人影推杯换盏,觥筹交错,笑声肆意回荡,却无人可闻。
黑压压的乌云依旧沉沉的悬在天际。
这场席卷临安多日的春雨不知何时才会停下,就像这两桩难以获得进展的命案般,不止何时才能水落石出。
但……
应该是快了。
昨日傍晚在刘涛家中找到绣着花纹的那块布料,已经能算作十分确凿的证据。
只要在临安各布行查探一番,便能知晓这块料子是从谁家流出,亦是能知晓,买走这布料的主人是谁。
这是许仙最接近真相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