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是拧不过挖掘机的。
白烦只好点头,先将鸦儿的事放一边。
在去内堂的路上,他回忆起这五年的时光,发现居然没有一丁点儿和亲属长辈同桌吃饭的片段。
逢年过节也无人问津,孤苦伶仃地守在偏僻的小院里,只有小果还不离不弃陪着他。
现在突然邀请自己,他反而还有点不适应。
胡思乱想中,终于到了齐国府的内堂。
一家人已经在圆桌旁就坐,桌面上全是一些残羹剩饭。
他们已经早早吃完了,正用手巾擦拭嘴角的油光。
这印证了白烦的猜想。
自己是突然被这家人想起,然后又被突然叫了过来。
一起吃饭?
客套话而已。
“父亲,大娘,二娘,三娘,四娘,五娘......烦儿来了。”
白烦一一行礼,语气颇为恭敬。
主位上的中年男性,用淡漠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中年男性是齐国府的家主,白铁。
在他旁边坐着的女人,是大夫人李氏。
在齐国府,明面上的主人是白铁,但实际控制人,却是这位王室出生的李氏。
靠着婆家的过硬关系,以及自己的心狠手辣,她已经将白铁完全架空,府里的大小事务,全由这位大夫人李氏说了算。
家主白铁只沉迷于造孩子的过程,拥有十二房妻妾,却只有李氏成功生下过孩子。
至于白烦,嗯......这是个意外。
是白铁趁大夫人不注意,与一名侍女生下的私生子。
这件事引起李氏极其不满,原主的死,很可能是这个女人搞的鬼。
五年前,原主和他母亲回乡祭祖,路上偶遇强盗打劫,母亲惨死,原主也被捅了几刀,后又被扔下百米悬崖。
白烦才因此穿越。
当时他从悬崖下醒来,但由于不认识回家的路,只好在十万大山中上演荒野求生。
一个月以后,才被进山的猎户无意中发现,从野人变回了小少爷。
在流浪期间,他遇到一件怪事,回家以后就大病一场,最终变成现在这幅玻璃体质。
他只好将自己表现得毫无威胁,不参与任何形式的家族内斗和利益纷争,才从大家族的相侵相碍中活到现在。
这时,李氏冷冷瞧了白烦一眼,朝二夫人柳氏使了个眼色。
柳氏心领神会,热情地迎了上来。
“哎呀,烦儿来了啊,快,快进来坐,菜可都凉了。”
柳氏拉着白烦的手,将他带到一处空位,随后朝门口的下人吩咐一声:“快给烦儿拿一双碗筷过来,再炒一个热菜。对了烦儿,你有什么想吃的吗?二娘叫后厨给你做。”
“谢谢二娘,不用麻烦了,我不饿。”
白烦平静坐下,朝白铁行了个礼,问道:“父亲,急着叫孩儿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白铁目光闪了闪,开口道:“将军府刚派人通知为父,你的婚期定下来了,三天以后成亲。”
这么快?
白烦稍稍皱眉。
也就是说,在三天后,他就将迎娶一位素未谋面的姑娘。
并且在初次见面的晚上,他就要与这位姑娘行夫妻之事。
想一想,还真有点魔幻。
“哎呀烦儿,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呀!”
柳氏又故作兴奋地插话:“老爷为了这门亲事,可是忙前忙后好几天都没睡好觉呢,现在可算是定下来了,真是不容易啊。烦儿,你就算入赘到将军府,也不要忘记自己是齐国府的人啊,是老爷的亲儿子啊!”
白烦没有说话。
心里冷笑。
很显然,叫他过来,是为了给他做思想工作,提醒他就算入了赘,也不要忘了这家人的大恩大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