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其实我这儿还有个类似数算之法的东西，没有之前的难，但钻研起来也甚是有趣，殿下想不想试一试？”余岁岁坐下来，托着腮望向他。

陈煜一听便来了兴致：“请姑娘不吝赐教。”

余岁岁摆摆手：“赐教不敢当。”

“要不，殿下叫我一声师姐，我必倾囊相授？”

“……啊？”陈煜一呆。

余岁岁定定地盯着他，也不说话。

只见陈煜的脸色便由白变粉，耳朵尖处更是透出了红色。

“哈哈哈哈。”余岁岁猛地笑出声来：“哎呀，我逗你的！”

“你才多大呀，就成日板着脸，一副老学究的模样，要多笑笑嘛！”

老学究？陈煜脑海中莫名就想到了国子监和弘文馆那帮胡子老长，头发花白的老大人们，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他哪里像他们了？

“这才对嘛。”余岁岁满意地看着陈煜的笑脸：“笑一笑，十年少。”

真不容易，终于把他逗笑了。

“余姑娘……比我还小些，这般爱笑，许是要笑回幼年了。”陈煜弯起嘴角，开了一句玩笑。

嘿，居然还会开玩笑了！余岁岁惊喜。

“殿下有所不知。”余岁岁压低声音，故作神秘：“我如今这年纪，便是我笑出来得了。”

“哈哈。”陈煜被她一逗，彻底绷不住了。

到底还是年纪小，平日里为了不让父皇、母后和母妃失望，也为了在一众皇子中有所建树，陈煜隐藏起了很多天性，逼着自己成熟稳重。

他深知，无论是他的那些皇兄，还是像明昀彦这样的公子，又哪一个不是这般过来的？

随心所欲，是他们最大的奢侈。

可不知道为什么，余璟和余岁岁父女俩身上，从来没有这样的气氛。

他们随性而率真，嬉笑怒骂全凭本心，却又足够聪慧，知晓分寸。

此时此刻，陈煜方才想明白，为什么他一见余璟便下意识想要去亲近，一见余岁岁便觉得友好可爱，原来他们身上，拥有自己最渴望而不能得的东西。

“余姑娘，不知你说的，到底是什么东西？”陈煜好奇不已。

余岁岁拿出一张纸，从桌上拿起毛笔，画了起来。没过一会儿，纸上便出现了一个四方形，内部被分成了八十一个小方格，一些格子里都写着数字。

“这个叫数独。数，即数字，独，即唯一。从一至九的数字，在每一行、每一列、每一个九宫格都只能出现一次。”

“殿下可以闲暇时拿着个找点乐子，我这儿起码有百十道题，足够殿下钻研一阵子了。”

余岁岁有一阵沉迷数独，背了不少题，如今倒是便宜了陈煜。

待余岁岁讲解了具体的规则，又演示了几个之后，陈煜果然兴致盎然地拿去，自己研究起来。

余璟进门的时候，就看到陈煜埋首在桌案上，一副苦思冥想的样子。而自家女儿则托着腮盯着陈煜，更是认真地不得了。

两个小孩，两只脑袋对在一起，居然莫名的和谐。

“咳。”余璟轻咳一声，走上前来：“看什么呢？”

“爹爹。”

“余师父。”

“殿下怎么不到院中去？”余璟问道。

“师父，你叫我煜儿便好。”陈煜站起身来：“我来迟了，不便打断师父教学，所以便在屋里等了一会儿。”

余璟一笑：“无妨，我没有那些规矩。今天天也不早了，他们都已经回去了，不如煜儿也先回吧，明日有空再来。”

“是。”陈煜点点头，准备收起纸笔离开。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剧烈的拍门声，随之而来的，还有刺耳的谩骂。

“余璟！谁是余璟！给老子滚出来！”

屋中三人俱是一惊。

“爹！”余岁岁一下跳起来，不安地看向余璟。

余璟安抚地在她肩上拍了拍，示意她不要动，自己则神色一肃，朝外走去。

可余岁岁又岂会听话，后脚就跟了上去。

陈煜见状，也赶紧跟上。

“你们是什么人？”

一出门，余璟就看见几个家甲服色的人，卷着袖子，各个兴师问罪的模样。

见到他，领头的一人一岔腰：“你就是余璟？”

“是我。”

“哼！”领头之人不屑地瞥他一眼：“好哇，就是你这个刁民，害得我们少爷半死不活的，来人，给我拿下！”

话音落，他身后的家甲立刻围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