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延殊捂着手臂半靠在墙上,后颈处妃色的红迅速往前渗透着,不多时连耳垂都像浸了颜料。
到发情期的人是他。
林侑被突如其来的信息素吓了一跳,迅速抽开距离,故作镇定:“你还好吗?”
“不好。”后颈的疼已经慢慢超过受伤的手臂,陆延殊摁紧手帕,“非常不好。”
分化成Omega后,陆延殊从来没有等到自己的发情期,十二岁到十七岁一次都没有,哪怕昨天在小巷子里那样挥霍信息素,也只是腺体疼了一阵。
医生说过,他只存在一种会激发发情期的可能——被高契合度的信息素影响。
但刚刚遇到的都是Beta,哪来的信息素?
林侑没想到他是一点也不逞强:“……你家在哪。”
陆延殊报地址时,他悄无声息地攥紧口袋里的抑制剂:“有带阻隔剂之类的吗?”
“……有。”陆延殊从口袋里摸出一小瓶阻隔剂。
熟悉的瓶身与包装,居然是昨天林侑在小巷子里扔给他的那瓶。
劈头盖脸地将晚香玉的味道被压下去后,出租车到了。
上车后,林侑从口袋里拆出了一包纸巾:“用这个,手帕脏了。”
陆延殊抬手将带血的手帕递给他,重新用纸巾掩住了伤口。
“摔了啊?”司机从后视镜扫了一眼,“你们这些小孩儿是真野,幸好伤口不深用不着缝针,回去好好消毒啊。”
陆延殊随声应了句,往后稍稍仰头,汗珠顺着眼尾滑落。
车停,陆延殊推车门时指节滑了一下,司机回头:“同学,你伤的是哪只手啊,没力气?”
“……”
车门从外面打开,林侑一手将他架了出来。
“钥匙。”陆延殊将缀着Kuromi的钥匙串放到林侑手里,哑声道,“麻烦了。”
林侑不明白,为什么阻隔剂喷得那么浓还是能闻到晚香玉的味道。
他信息素也太冲了。
陆延殊站不稳,林侑只能把钥匙放在兜里空出手去扶他。
偌大的宅子空无一人,陆延殊躺倒沙发上时眼神已经有些失真。
林侑唇角稍压:“阻隔剂起不了多大作用,你还是打抑制剂吧。”
陆延殊懒散地睡在沙发上,抓着手上的伤口:“没有那种东西。”
林侑朝门的脚步微顿,一个Omega家里没有抑制剂?说出去比他一个Beta兜里揣着俩抑制剂还要荒唐。
陆延殊陷进沙发里,嗓音又沙又哑:“同桌,Omega发情期除了抑制剂和去医院,还有什么短暂缓解的办法?”
林侑慢慢侧过身,看着他零散发丝下半眯的眼睛:“……我是Beta。”
“我知道,”陆延殊抬手抓了一把额前的刘海,“生理课我没好好听。”
“被Alpha标记。”
“Alpha……Beta可以吗?”陆延殊侧了下颈,冲林侑撩开校服的纽扣,“你来咬一口?”
“你是不是……”林侑话还没说完,就听见重物落地结实的声响。
陆延殊居然从沙发上摔了下去。
……这人其实是个笨蛋吧。
良久没有动静,林侑回头,昨天赤手空拳一挑五的校花现在正娇弱无力地躺在地上。
领口半开,大半张脸被刘海藏着,只露出半张左脸。
盖住了那双眼睛之后,锋利的下颌线一点都不像Omega。
林侑俯身想拽他时才想起手臂还有伤口,迫不得已将手落到陆延殊的腰上。
同为Omega,陆延殊骨架初成,线条匀实,正正好能将林侑滴水不漏地拢在其间,腰上的肌肉纹理非常清晰,甚至在他触摸的一瞬紧绷了起来。
林侑发现自己拉不动他:“抬腰。”
陆延殊嗯了一声,语调疑惑上扬,显然没反应过来。
“快点。”林侑催促。
陆延殊脑子混沌,但手搭上林侑的肩头时像是通感显灵,舌尖突然尝到了甜腻清新的荔枝香。
他微微使劲勾住林侑的后颈,准备借力起身。
“唔!”
结局是林侑失手,两人叠坠在地。
浓郁的晚香玉像盛放的花海,结结实实地捧住两人。
陆延殊搭在林侑身后的手不经意扶过他的后颈,那处被小心翼翼隐藏的腺体突然被触碰。
本该脆弱又敏感的腺体因长时间被不顾后果地折腾压藏,神经的敏感程度远超于一般的Omega,荔枝香如细碎的雾凇般结在信息素阻隔贴上,将薄薄的药贴弄得潮热翻卷。
林侑失力趴在陆延殊跟前,像被咬住后颈的幼猫。
陆延殊并不是故意冒犯,准确来说在三秒钟前他都处于脑袋二次砸落在地的眩晕状态,哪怕一动不动,视线也是天旋地转。
直到荔枝落到鼻尖,视野里的涟漪和雾幕一瞬清散,他才看清怀里的人。
林侑是圆眼,睫毛又长又密,不用那种没什么精神的眼光看人时,就显得很乖很软。
乖得陆延殊一时以为是哪来的发情期Omega,正在怀里泪眼汪汪地求标记。
等等,一个Beta哪来的荔枝香?
他刚想起身,手腕却被猛地拽住,一针抑制剂扎了进去。
陆延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