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一批,不是...”
“这些个姑娘都不符合公子的心意?”
鸨母饶有意味的扫了一眼陆月儿,带女伴来青楼的倒是少见,指不定是想玩些鸳鸯双飞...
徐长青感受到腰间传来的剧烈疼痛,连忙改口:“鸨母说笑了,我的意思是,用不着这么多姑娘。”
陆月儿挑了挑眉,不动声色的放下手臂。
鸨母挥了挥手里的红手帕,让姑娘们散去,随后眯着眼睛问道:
“哟呵,看来公子这是心有佳人啊,不妨直说?”
徐长青腼腆一笑,拱手应道:“敢问住在天仙子里的那位可否赏脸,钱不钱的都好说,主要是想赏心悦目。”
“清月姑娘?”
鸨母挥了挥手里的红手帕,无奈道:“哎呀,咱这花魁还真不是公子掏钱就能见的,要看她的心情。”
徐长青会意的走上前,往鸨母手里塞了一块沉甸甸的银两。
“不知清月姑娘今夜心情如何?”
“嗯...看在公子气质不凡的份上,姑且帮你询问一下,看她愿不愿意赏这个脸吧。”
老鸨笑容满面,料想又多了一个被花魁迷住的俊俏郎君。
不知这位公子的财力如何,多久才会倾家荡产呢?
“那就多谢鸨母了。”
徐长青缓了一口气,将混迹在女人堆里占便宜的周迎春拉了过来,随手找了一个空桌坐下。
无非是那狐裘商甲迷上的女子,便是这位花魁。
等待之时,徐长青不由打量起千金阁。
一楼摆放着各式各样的书画,且看茶桌上的名贵茶具以及精致糕点,加上这些客人的衣着,以及进门需要支付的一两银子。
毫无疑问,这是一处高消费的地方。
一楼靠墙的位置摆有不少食桌,中央是说书的讲古台,还有一处戏台供清倌人唱曲,可谓是听书、赏曲两不误。
二楼大抵是赌坊,不时听见激烈的争执声,摇骰子声,棋牌碰撞声。
三层之上主要提供给狎客,便是花娘们住的雅阁,以及沐浴的香水池…
说起来,嫖客通常不称呼自己为嫖客。
而是狎客。
狎客读来如同“侠客”,说白了就是图个好听,图个名头。
可是,又有多少青楼狎客真有侠客们的风流倜傥,豪侠仗义?
少之又少便是了。
徐长青扯了扯嘴角,低声道:“这千金阁以前是这样的吗,该不会参照你开的不夜侯了?”
“或许吧,道不同,不做评价。”
周迎春悠闲的扇着风,不大在意的讲道。
毕竟他开的类似商业办公的洗浴中心,虽有按摩服务,却皆是正规的,赚的都是坊市里正经官人的钱,尤其是那些妻管严到极致的可怜男人。
千金阁则是实打实的青楼,赚的是狎客们、赌徒们的钱。
况且千金阁只有一家,而不夜侯开满了临安,以量取胜就是了。
“你清楚这里的背景吗?”
周迎春压低身子,手指朝上指了指,示意道:“据说上面有人,京都那边的,官位不低,还有不少修士坐阵。”
陆月儿不屑的噘起嘴角,心想着京都又如何,自己也是京都来的,何况母亲的官位也不低...
徐长青摇了摇头,自然注意到周围若有若无的视线,怕是这里的守卫已然盯上了他们。
此事,难办啊。
......
与此同时,天仙子雅阁里。
一扇琉璃屏风后面,花名为清月的女子慵懒的倚在软榻,白净如雪的玉足搭在床边,一双柔荑正掐着凤仙花染在娇嫩的脚趾上。
忽然,她手上的动作一顿。
只见,一位身穿红裙的少女出现在屏风前,转而变为红褐色的狐狸,在屏风前双腿站立,口中发出嘤嘤嘤的叫声。
“有位道人想要见我?”
“嗯...三人看起来鬼鬼祟祟的,大抵是镇妖司和衙门里的人。”
红狐狸担心的嘤了一声,眼珠打转。
清月沉吟道:“此事看起来做的天衣无缝,可仍留下了蛛丝马迹,顺着那条线找过来倒是不稀奇。但,他们正好想要拔除那灰尘妖怪的理由,大好机会摆在面前,没道理不去的。”
“为何还会有人前来?”
红狐狸摇了摇尾巴,嘤声道:“这两个道人看起来很年轻,一男一女,修为不高。”
“原来如此,看来是一位纪妖科的小郎君咯~”
清月红唇微翘,语气玩味道:“他倒是生了副好皮囊,还有一颗好用的脑袋,只可惜不懂事,查到了不该查的地方。”
“你说,妾身要不要将他的精气化为修行呢?”
“嘤!”
红狐狸幽幽的尖吟一声,显然不同意她的想法。
一旦镇妖事物司里的官差死在千金阁,便是捅出了天大的篓子。
虽说以临安镇妖司的实力不足以拔除它们,可若是将事情闹大,牵扯到巡抚级别的修士。
后果不堪设想。
思索片刻,清月拿定了主意,铺在软塌上的五条蓬松白尾被收回,轻飘飘的讲道:
“反正此事已成定局,微不足道的风浪影响不了什么,但,也不能让他平白无故的见到本花魁。”
红狐狸歪了歪头,不解的望向她。
旋即。
清月姑娘从床上坐起,弯如新月的眉儿下,一双狐媚眼微微上挑,拈花一笑:
“便让此人按规矩来,作诗一首,另出千两白银,若是诗词作的好,妾身赏这个脸有何不可?”
红狐狸应了一声,然后蹦蹦跳跳的离去。
跑到一半方才发现不对之处,转头吐了吐粉舌,又化为人形。
轻笑间,碾碎的凤仙花染红了指腹,清月将那抹红色染在了薄唇,更添了几分艳美。
......
当三人得知此消息后。
陆月儿蹙起眉梢,忍不住惊呼道:“什么,一千两白银,这花魁怎么不去抢?!”
徐长青在嘴前竖起一根手指,示意她小声些,又道:“钱不钱的不是问题,让这狗大户给就好了,问题是我们该如何作出令她满意的诗词?”
不然的话,千两白银便打水漂了。
周迎春用动作语言鄙视了他一番,紧接着敲了敲桌面,疑惑道:“你们都不会作诗吗?”
陆月儿扬起脖颈,骄傲道:“不会。”
“以前会,现在不会。”
听见陆月儿的回应,徐长青索性掩饰了一下自己文抄公的身份,准备抄,呸,读书人的事应该叫作借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