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的时间里，李今安充当起了一名合格的聆听者的责任。

听聂元勋讲他年轻时的故事。

原来，他不仅仅是一名森林警察，在此之前还是一名军人。

在他那个年代，国家和周边的一些国家发生了火力冲突，而他的腿也是在那时候落下了伤，导致走路有些一瘸一拐的。

带着满身的荣誉退伍后，聂元勋便在媒人的介绍下，认识了当时还不是沧海市的沧海县中学的一名教师。

在那个年代，军人和教师，都是一种很纯粹值得人去无理由尊敬的职业。

随后，两个人便步入了婚姻的殿堂，而聂元勋申请成为森林警察的任职书，也下来了。

大儿子出生的时候，聂元勋在和盗猎分子做周旋。

二儿子出生的时候，聂元勋在和盗伐分子做抗争。

三女儿出生的时候，他的妻子去世了，聂元勋却赶不回来，因为他终于抓到了那群砍伐森林的家伙。

说到这里的时候，老人的语气虽然还是很平淡，但是眼眶却红了。

那一年，大儿子七岁，二儿子五岁，小女儿还在襁褓之中。

等他回到家，见到的不再是开开门后，就迎来嘘寒问暖的妻子，也不是抱着自己的腿要好吃的好玩的两个儿子。

只有无尽的沉默。

可是这越是沉默，他和孩子们之间的关系，就越来越疏远，越来越淡薄。

如果不是户口本还证明他们之间的关系，恐怕...

“聂连长，你觉得你做的对吗？”

李今安听完之后，问了这么一句话，这已经是他现在用尽力气所能问出的，最直击人心的问题了。

聂元勋看向天空，目光深邃，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下着瓢泼大雨的夜晚。

回到了还没有撤去编制的森林派出所，回到了，他的小女儿降生的时刻。

“对！”

聂元勋斩钉截铁的回答道：“这个问题，就算我听一百遍、一千遍！我还是会说，这他么就是对的！”

“就是应该把那群损害国家利益的家伙抓住，让他们接受法律的制裁！”

李今安沉默不语，事情的对错，现在已经无法再去辩解了。

时间过去了那么久，再去讨论这个问题又有什么意义呢？

换个角度去想，如果当时是自己的话，又会做出什么决定呢？

在当时的那个时代背景下，国人是有信仰的，那种集体高于一切的理念，容不得任何人撼动。

哪怕是在家待产的妻子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