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他低头寻思的时候,茶庄掌柜带着一个身穿宝石蓝圆领湖绸绵袍的青年人走了过来。
那人走到近前,双手抱拳道:“敝姓刘,名家和。想必这位便是杨总爷吧?”
杨庆亮见他器宇不凡,料想是这支马帮的少东家,忙甩镫离鞍,从马上跳下来:“不敢当,我只是一个伍长,唤我杨庆亮便是。”
刘家和问道:“老仆刘忠已将杨总爷的英雄事迹同我讲明,在下想请几位为鄙马帮保驾护航,事成之后,必然重金酬谢,不知杨总爷意下如何?”
杨庆亮有些不悦地说:“刘东家,你怎么那么肯定,那些马匪是专门对付你们的呢?你的总号掌柜张立房,可没对我说实话呀!”
刘家和面对责问却没有丝毫尴尬,显见是个有经历的场面人物。
他诚恳地回答说:“实不相瞒,我们马帮里有两位贵客,从打箭炉出来之后,一路之上,镖行的伙计已经至少发现有五六拨马贼的探子,在我们马帮的前后哨探了,他们迟迟没有动手,看来就是在等前面那些马匪了。”
杨庆亮又问:“什么贵客?”
刘家和略一沉吟,决定还是实言相告:“是明正土司的少爷和小姐。”
顿了一顿,他又解释说:“这次土司少爷瞒着老土司,偷偷跟着我们马帮送他妹妹去成都就学,我怀疑已经走漏了风声,那些马匪很可能是明正土司的仇家买通来杀他们的!”
按照当时康区的风俗,许多土司、头人都会把女儿送到成都专门的私塾去上学,因为她们将来都要做阿佳啦(夫人),需要掌握一定的文字和算数知识。
“原来是这样。”杨庆亮微微皱了下眉头。
马帮虽然有镖行护卫,但与大股马匪的战斗力不在一个层次,这个忙可不好帮!
他拒绝说:“就算加上我们三人,同样也无法保护你们马帮周全。”
刘家和一听他拒绝,顿时有些急了:“镖行的人没有与大股马匪作战的经验,你们曾经是官军,作战经验一定十分丰富,就算不能够帮我们击退马匪,至少也能帮我们拖延一段时间。我已经派人绕路回雅州去搬救兵了。”
他又急急抬高酬金的价码:“酬劳好说,他们二位每人一千两白银,杨总爷三千两白银。”
义兴茶庄在明正土司的领地——打箭炉开设茶庄,每年的生意,就有至少四分之一是与明正土司的锅庄做交易,如果明正土司少爷有失,那么将会给义兴茶庄造成商业战略上的极大被动,根基就会被撬动。
所以,明正土司少爷的安全,义兴茶庄必须要保证。
这个价码一说出来,不管是陈法明、甄大胆,还是杨庆亮,都颇为心动。
他们虽然是亲兵,每月的军饷也不过三五两银子。不管是一千两还是三千两,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一笔巨款!
酬劳是丰厚的,风险也是巨大的!
一向果断的杨庆亮,第一次觉得自己有些迟疑不决了。
“不管是上川南总兵,还是成都巡抚,我们义兴茶庄都有关系,便是蜀王,我们也能动用关系递上一两句话。以后你们若是有什么难办之事,尽管找我。刘某是个知恩必报之人。”刘家和急忙亮出自己的官场关系,希望能增加一些砝码。
正当杨庆亮犹豫不决的时候,一个身穿华丽藏族袍服,贵气逼人的年轻人走了过来,用略显生硬的汉语说:
“扎西德勒!(吉祥如意)我是明正土司的少爷德吉仁登。如果你门肯帮这个忙,我会付给你们三倍的酬劳作为答谢!我们明正土司一定把你们当作最尊贵的客人来对待!”
甄勇和陈法明被酬金刺激的两眼直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