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木箱狭小缝隙下,光影交错中露出了王申醒的一双眼睛。
搬着他和安苏行走的,是四个看起来很是强壮的大汉。
可是他们却似乎并不能称之为‘人’。
四个壮汉是很奇怪的家伙,他们眼眶的位置上生长着一双凸起的肉球疙瘩,耳朵的位置是布满创痕的黑洞,有频率的张开闭合的嘴巴中,是一根半截的舌头。化脓流血的伤口让他们的头上布满了苍蝇。
他们活着,却更像是死了。
王申醒不知道他们是在以何种力量往前牵引,又将会把他和安苏带到哪里去。
更重要的是,小道童那家伙根本就没跟在自己身边,但凡她在炬硕部,就会成为王申醒和安苏不得不为炬硕部卖命的条件。
“你说炬硕部的目的是什么?”王申醒本不想附在安苏耳边说话,无奈空间狭窄,在四个对外界除了触觉没有其他感知的人面前居然还要窃窃私语。
“金子,地位,或者是对他们部族的效命。”安苏下意识的摸了摸她左手食指上的指环,那正是炬硕部送给昆布萨尔部落作为结盟证据的信物,如今戒指还在,她这个昆布萨尔部落的骏长却和昆布萨尔最尊贵的客人王申醒一起被关进了一个狭小的木箱,真不知道炬硕部那个妖后到底是为了什么。
透过缝隙看着木箱外的‘人’,安苏感觉有些异样,“你看这些活得不像人的壮汉,他们身上刻着的图腾,那是只有炬硕部贵族才配有的刺青。”
生活在马背上十余年的安苏凭着她草原上鹰一样犀利的眼睛,从那个五官不清的面孔上,努力凭着记忆拼凑出一张熟悉的脸。
安苏用胳膊轻轻拱着王申醒,脸色一沉,“糟了。”
“怎么了?”王申醒虽然不清楚安苏担心的是什么,但从光影下安苏严肃的脸上也感受到了危险。
“炬硕部该继承王位的根本不是那个只会躲在妖后身后的小屁孩乔。”安苏皱了皱眉头,眼中分明有一种被人摆了一道的愤怒感,“我左后方的这个壮汉我见过,当年就是他亲手将炬硕部的信物戒指送到了我们昆布萨尔统领手上。”
“你是说……炬硕部这是篡权?当年炬硕部先王的那些肱股之臣都被妖后废除了?”王申醒恍然大悟的看向外面,“那他们会送我们去哪?”
“四个应死之人带走的两个人自然也不能活。”安苏的双手不安分的荡着捆住自己的绳子往箱子的木刺上不断的磨,“王申醒,我们得逃出去。”
两人想了各种办法磨这绳子,无奈这绳子就像是在水中的插住脚腕的水藻一样,越是遇到阻力便缠得越紧。
四个抬着木箱囚笼的壮汉不知道走了多久,风中吹来一丝咸腥气被王申醒不经意间嗅到。
“安苏。”王申醒用手肘怼了怼正在白费力气的安苏,毕竟他们浑身上下的利器都被炬硕部的那些家伙搜了个精光,遇到这样筋一样的绳子,光靠蛮力根本磨不开。
“嗯?”安苏发出声音的时候,正企图探着头用牙齿要开王申醒肩膀上的绳索。
“我好像知道他们要把我们送到哪了。”话音未落,四个壮汉的脚步就已经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