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弥卿实直至中岛敦在她的目光下把巧克力吃完才放下心来,她站起身轻声跟他说自己该离开了。
“你还会来的对吗?”中岛敦用哭红的眼睛看着眼前穿着干净白裙的少女,眼中带着些许不舍。
早弥卿实嗯了声,她说自己以后会经常来这里陪他,虽然没办法让他出来,但是她可以保证他的饮食问题。
夕阳落下去之前最后爆发出的如同穷途末路的野兽嘶吼声的余晖照在玫瑰窗上,琉璃五彩的颜色射进她的眸子,赤色的眸子反射出多彩的光芒,这些都落入了中岛敦的眼中,
他觉得她长得很漂亮,至少他没有在孤儿院里看到过比她还好看的女孩。小巧的鼻子,如同孤儿院同伴手里的洋娃娃一般大小的红色眼睛,嘴唇又薄又粉,纤细的骨架撑起白色的洋服,但同时也很奇怪,怎么看都不像是他能够遇到的人。
“敦君,我先走了。”卿实决定不再逗留,怕福利院院长发现后觉得她图谋不轨把她丢出去。
最重要的是,她怕院长知道有人发现了敦君的存在,为了隐瞒而将他的位置转移,那么凭她自己现在的能力,就别再想找到中岛敦了。
早弥跟他摆了摆手说声拜拜便偷偷离开了福利院。临走前也不忘叮嘱中岛敦不要告诉院长和其他福利院孩子她的存在。
就把她当做只属于他的海螺姑娘就行。
早弥卿实走出福利院大门,天边剩余的残霞渐渐消失。夜晚拉开了序幕,她想起太宰治跟她说过的——夜晚的横滨属于港口黑手党。
借着路边的灯光,她上了一辆出租车,报了公寓地址后就靠在座位上溜号。
中也应该和太宰治已经开始任务了吧?
中原中也告诉过她他的异能是[污浊了的忧伤之中],能够操纵事物的重力,之前在跟兰堂对决时她也见识过了,很强。所以她现在没必要担心这个。
与其一直担心,还不如思考一下今天晚上吃什么。
早弥微微停顿了思绪,赤色的眼睛半颌,渐渐不再聚焦,她不知怎么想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今天中午与太宰治吃的那碗拉面。
拉面汤的清香飘到她的鼻腔里,热气闷得她的脸微微发红,耳边是面馆里喧闹的人声,眼前人暖洋洋的坐在阳光中,鸢色的眸子中似有流光波动,她听到他跟她说,外国似乎有很多人选择殉情这种死法呢,早弥小姐意下如何呢?
她听到自己回答没什么想法,她不想死,她知道殉情殉情是两情相悦的两个人才会做出的事情,她对一个比自己大三岁的病态美少年也没什么兴趣,或者说她不能理解自己会对他有什么兴趣。你能指望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说出什么话呢。
那人听到她的回答不怒反笑,仿佛嘴角的弧度就没有滑下去过,她看到他双手交叉撑着下巴,离她更近了一些,声音中带了些毒蛇才有的滑腻感。
她听到他笑着说,我啊,很想和早弥小姐一起殉情哦。
“!”
早弥猛地睁开眼睛,她感觉自己的四肢有些冰凉,皮肤上也黏了一层细细的薄汗,车内开着的冷气很足,让她不禁打了个寒噤,意识到刚才的一切都是梦时嘴里的那口气才被她咽了下去。
“这位小姐,你到了。”司机透过反光镜看了一眼坐在后座的早弥卿实,于是说道。
早弥看了看门口的那棵有点歪脖子的树,确定是中也的公寓的那棵以后,就给了司机钱然后说了句不用找了就跳下了车。
晚风微凉,带着点海上吹来的湿气,把早弥吹了个清醒。
果然以后得离太宰治远一些,只是跟他待在一起一小会儿都能做这么可怕的噩梦,真不知道长期跟他共事会发生什么事情。
早弥去了附近的披萨店订了一份披萨带着披萨盒回了公寓里,就着从自己房间里拿出来的巧克力,老老实实的坐在餐桌上吃晚饭。
晚饭过后洗完澡又坐在床上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中也今晚上不在家,这也意味着她将自己守着这个三室两厅的公寓。
“……”
好无聊。
早弥向后仰躺在床上,从床头柜上拿过来自己的手机,盯着电话薄中的中原中也发呆。
她知道中也在执行任务,现在打过去很有可能会耽误他的行动,甚至导致任务也不是不可能,权衡清楚利弊后她收回了自己蠢蠢欲动的手指。
等到头发干了以后,早弥关上了灯,躺在床上捋着自己的一簇白发。
慢慢的闭上了眼睛,等到再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七点。
早弥打开手机,看到里面是中原中也给她发的邮件。
——任务完成的很顺利,别担心,怕吵醒你就没回去,待会来港口黑手党时帮我带份早饭。
邮件显示的时间是今天凌晨两点。
早弥合上手机,踢上拖鞋去了卫生间洗漱,又匆匆忙忙的往自己刚换上的洋服里塞了一些巧克力就着急的出了门。
从便利店里买了几个速食的饭团和玉子烧,拿着购物袋就往港口黑手党的大楼那儿跑。
“中也,你醒了吗?”
早弥轻轻的敲了敲中原中也办公室的门,听到有人在里面应了声,便开门走了进去。
中原中也睡眼惺忪的打了个哈欠,眼下乌青的黑眼圈并不是很明显,不过看样子也是一夜没怎么睡好。
“早上好。”
早弥把购物袋递给了他,中原中也从里面拿出了个饭团撕开包装纸吃了起来。
他指了指袋子里面的早饭问道。
“你不饿吗?”
“我来之前吃过了。”
“好吧。”
待中原中也吃完最后一口饭团,早弥才开始问关于昨天任务的细节,中原中也没多说些什么,只是说一群杂鱼在港口黑手党的一支部队里藏了几个卧底,他跟太宰治被首领指派去解决一下。结果便是敌人一锅端了,也没再有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