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母亲的哭声由大变小，最后变成低低的抽泣，他以前不明白为什么在外人面前温柔的知书达礼的母亲回到家会变成这样，更不知道父亲到底做错了什么母亲这么多年都这么痛苦。

直到一年前祖母病重，他们从外地搬回T市，回到父亲从小长大的地方，祖母弥留之际和父亲说的话被在病房门口的他听见，他才知道父母的情感恩怨，才知道在这个地方有一个和他一样孤独的灵魂，他不明白父母的爱恨情仇，他不想明白，他只想守护着那个他想守护的灵魂。

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喂？”

“你在做什么呀。”手机另一端的卫子幼站在窗前，左手拿着手机，抿着嘴角，右手时不时对着天空上的星星点一下。

“怎么了？”于湛拿着手机，脸上很平静。

“你准备填哪里的学校…”

“R市中文大学。”于湛毫不犹豫地说。

卫子幼想一想，说：“我哥就在那所学校，不过你的成绩完全可以去更好的学校啊。”

“你哥？”

于湛想起去年卫子译生日时，林遇安和卫子译坐在钢琴前的场景，他眼里冒出一丝疑惑。

“对啊，我哥都快大三了。”

又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于湛才挂了电话。

他走出房间，找一张薄被给沙发上的母亲盖上，把地上的一片狼藉收拾干净，又去倒了一杯牛奶才回到房间。

他打开手机，翻出通讯录，看到置顶的号码，拨出去。

“喂？”

“我是于湛。”

林遇安笑笑，说：“我知道，怎么啦？”

“你……真的要去R市中文大学吗？”

林遇安胡乱翻一翻手里的小说，说：“如果我的成绩有把握的话，我就填那里，没有的话，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那我和你一起。”

“啊？你也喜欢中文吗？但你的成绩完全可以填A市那间啊，那间学校可比这里好多了，可是我这个成绩是没机会啦。”

“我是想和你一起。”

林遇安翻书的手被点了穴道，定在那里，书页从她手中飘过，再轻轻躺下去。

“我……”

林遇安还不知道说什么时，妈妈敲门，让她出去一下。

“我，那个，我妈妈叫我，我得出去了。”隔着手机，林遇安也很窘迫。

“去吧。”

挂了电话，林遇安呼一口气，平静一下才走出房间。

妈妈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书，背对着她。

“林遇安你跟我老实说为什么要考R市的学校。”

林遇安看着妈妈单薄的背影，已经心虚不已，她定一定气，说：“妈妈，我已经长大了，我想自己做主考什么学校。”

林卿知听着这句话，手指微微颤抖，曾几何时，她也对父亲说过要自己做主的话。

“你自己的决定自己想清楚。”

林卿知走回房间，发红的双眼盯着书架上那一排没有拆封的书，脸颊滑过温热的湿意……

……

林遇安拿着手里的录取通知书，看到周围没有人，比了一个耶的动作，太好啦，离卫子译又近了一步。

“有这么高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