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3章 柳暗花明(1 / 2)穿越:废柴作家梦回南宋末年首页

莫如深很生气,也很好奇:“你在这儿干什么?你可知道这是案发重地?”

王东奇本来就和莫如深不熟,生恐莫如深不信任他。他把刀一横:“门口明明有人站岗,你是怎么进来的?”

文云孙并不惊慌:“我想不通栗山长为什么会自杀?”

王东奇斥责道:“自杀与否自有官府裁定,与你何干?”

莫如深倒是对文云孙的真正想法很感兴趣,他制止了王东奇,问:“你的疑惑可有依据?”

文云孙疑惑地说:“前两日,栗山长曾亲自对学生们训话,督促我等学子认真准备书试测评。还言明将亲临测评现场,期待我等再创佳绩!山长乐观豁达,即使身体不好,也从不耽误书院之事。知学书院是他一手打造,怎会轻易放弃并突然置自己于死地?”

莫如深问:“栗源身体不好吗?”

文云孙说:“是的,他时而腹痛,时而呕吐。”

莫如深点点头说:“你还有什么见解?”

文云孙说:“山长既是自杀,房间没有遗书,也未曾向任何人留下遗言,这有违常理。”

莫如深不得不承认文云孙虽然年少,但确实卓而不群。既有缜密的思维,又能孤身查探,完全不像一个少年所为。

莫如深产生了想帮助他,甚至保护他的冲动,希望他日后能大有作为。

莫如深说:“我知道了。你先回去,无论想到什么都可以及时来找我。在下愿闻高论!”这就表明莫如深不会追究他私入案发现场的责任。

文云孙施礼道:“谢莫大人宽宥!学生告退了。”

文云孙心里对莫如深也有难以名状的好感,觉得他不同于一般的官吏。一来没有官威,不像其他官吏架子很大。二来做事通达,愿意听取旁人的建议。

听了文云孙的话,莫如深颇受启发。既然栗源还准备参加今日的书法测评,说明他并不想死,事实上他真的死了,还真是自杀的。因此,一定有一件足以促使他自杀的大事发生了。

由此,他又想到了栗源用来自杀的那根银簪。自杀的方式可以有很多,为什么偏偏用那根银簪?早在前些日子,他还把束发冠和银簪拿到金铺修理过。

莫如深拿着自己在金铺新打的束发冠和银簪与栗源的放在了一起。款式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是一新一旧。

想来想去,莫如深决定查一下栗源的家庭情况和人际交往,他又一次进入了档案库。

栗源在绍定二年科考担任监考后,即离开了官场,到了知学书院。正如栗源所言,南震批判史弥远祸乱朝纲也是同一年,他们可能就是那一年认识的。

还有一点非常蹊跷,栗源为什么谎称南震和南霖原籍是吉州?这说明栗源想掩盖南氏兄妹的真正身份,这对他有什么好处呢?

目前,虽然不知道栗源的真正目的,但这其中必有隐情。

栗源的夫人袁氏巧娘,与栗源共结连理于宝庆元年。袁氏出身平民,而栗源出身士家,根本不般配,然而最终结为夫妇。袁氏于八年前死亡,栗源单身独居于知学书院至今。

莫如深把栗源人生的关键节点、时间与事件都写在了一张纸上。突然这些时间很熟悉,他想到了南家尧也就是南震的人生事件,于是他又把南震的情况写在了另一张纸上。

对比之下,莫如深震惊不已。关键时间节点竟然完全吻合!

宝庆元年,南震母亲失踪父亲暴亡,栗源与袁巧娘结为连理。绍定二年,南震于科考时抨击史弥远而后逃亡,栗源担任当年科考监考而后辞官主理知学书院。八年前,栗源的发妻袁氏死亡,南家尧进入书院担任教习。

这些时间重合得如此离奇,使得莫如深产生了新的猜想。

然而一个问题仍然没有想清楚,那就是南震得罪了权倾朝野的史弥远,栗源为什么甘冒杀头的风险把南昌震请到知学书院任教?着实令人费解,如果只从惜才考虑,似乎太轻率了。

案件的脉络大致清楚了,最后的疑问只好等罗红缨回来,一切也许就真相大白了。

转过天,郭明玉来到了书院,宣布了州里的决定——即日起暂由南家尧主理知学书院。

莫如深感慨万千,栗源一死,南家尧成了最大的受益者,而他自己目前还没有充分的证据证明南家尧有问题。

莫如深让王东奇封锁了知学书院,不准书院里的人私自外出。他焦急地等在书院门外,一方面担心罗红缨的安全,另一方面唯恐查无所获。

午时刚过,远处传来一阵清脆的马蹄声,莫如深内心一阵狂喜。

罗红缨一袭红衣,风尘仆仆,转眼间到了书院门口。莫如深接过缰绳,罗红缨跳下马来擦擦头上的汗。

莫如深很感动,忘记了身处理学盛行的南宋,也不管男女授受不清,紧紧抱住了罗红缨。罗红缨羞得面红耳赤,但没有挣脱。

她提醒说:“如深,还有其他人在。”她说的是远处的彭超和王冬奇。

彭超觉得很尴尬,走远点不对,走近点不好。

莫如深说:“我们已经订了亲,你是我未婚妻,这在我们的年代是很正常的,无可挑剔。”

她没说什么,虽然害羞,但她很喜欢。

莫如深问:“有什么发现?”

罗红缨咯咯一笑,说:“有重大发现。”

罗红缨找到了南家老宅,在老宅附近查访时偶遇了南家的老邻居——一个60多岁的老妇人,得悉了南家的背景。

南震的父亲叫南国盛,平日以贩卖水果为生。南国盛生性嗜酒,酒后时常发酒疯,责打妻子和儿女。

南震15岁那年,母亲不?忍受南国盛的暴力行为,离家出走,至今下落不明。当年冬天,南国盛醉酒,深夜倒伏在路边,被人发现时已经冻死。

后来,南震独自带着年仅6岁的妹妹南霖生活,不过有一教书先生模样的人常来帮助他们,还教南家兄妹读书认字。

莫如深猜想教书先生就是容德秀,追问道:“南国盛的妻子叫什么名字?”

罗红缨说:“邻居老妇人说,她姓袁,平时大家都叫她巧娘。”

“袁巧娘!果然是她。”莫如深大喜,“看来一切都能解释通了。”

罗红缨和彭超异口同声道:“你都明白了?”

莫如深信心大增:“大哥,我有事让你去办,你附耳上来。”

他在彭超耳边叮嘱了几句,彭超带着一些衙役直奔城内去了。莫如深同王东奇打过招呼,走进了书院。

眼看案子要破了,罗红缨很激动,跟着莫如深后面兴冲冲走进了书院大门。

莫如深回到了自己住的房间,吴瀚和邹子龙正在房前玩耍。

看到罗红缨出现在眼前,吴瀚跪倒说:“师父,你回来了!太好了。徒儿给师父叩头了。”

罗红缨很高兴,赶紧把吴瀚扶起来了:“瀚儿,赶紧起来。”

莫如深对罗红缨说:“红缨,今日一切都要见真章了。你跟我进来一下。”

罗红缨随他进入了房间。他说:“红缨,帮我戴上这个束发冠,把银簪别好。”说完,他径直坐在了铜镜前。

罗红缨其实很乐意。她走到莫如深身后,拿起了桌上的束发冠,帮莫如深戴好。

她很好奇地问:“这个冠确实很好看,可你从前没有戴过类似的东西,今天这是怎么了?”

莫如深站起来转过身,看着罗红缨说:“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要介意。请你相信我只爱你一人!”

罗红缨脸一红:“我知道。干嘛又说这些。”

这是莫如深第二次对她说出爱这样的字眼,她虽然很喜欢,但还是有些不适应。

莫如深握住她的手,很郑重地说:“答应我!”

罗红缨含情脉脉地点点头,莫如深放心了,轻轻抱了抱罗红缨:“谢谢你!”

罗红缨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问:“如深,你究竟要干什么?”

莫如深轻轻拍了她一下,说:“稍待片刻,你便知晓了。”

一个时辰后,彭超带着一个50多岁的女人回来了。彭超跟莫如深说了一会儿话,罗红缨似懂非懂。

莫如深对彭超说:“带上张妈,通知所有人立刻到大厅,我要讲明案件真相。”

郭明玉很关心案件的进展,这几天常来知学书院。他一听莫如深要讲案件真相,心急如焚,立刻来到了前厅。

书院里所有的人陆续到了,莫如深一行带着张妈也到了。莫如深看到南家尧和南霖到了,这才放心了。

莫如深环视一周,向大家施礼:“各位,知学书院近日连发命案,人心惶惶。在下今日就将案情说与众人。”

郭明玉急切地问:“莫参军,凶手是谁?”

莫如深扫视了众人一眼,说:“凶手就在我们当中。”

“什么?凶手就在这厅中?”郭明玉很疑惑。

“是的。”莫如深说。

郭明玉有点不耐烦了:“莫参军切莫隐讳其词,请速速讲来!”

莫如深不慌不忙,脚步停在了郭楠面前:“事情还要从郭公子讲起。”

郭楠一惊:“我?”

“正是。”莫如深说:“郭楠自去年入学后,对音乐教习南霖情有独钟。他不顾师生有别,爱慕日深。在书院里,总是创造一些不期而遇的机会。南霖虽不堪其扰,好在郭楠并不过分,又碍于师生之谊隐忍不发。郭楠虽放荡不羁,但终始缺乏勇气向南霖言明。”

郭楠欲辩无言:“我,我,我——”南霖不禁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