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蛟邀请太子来到了书房，待到亲随的二人确定无人偷听后，太子才缓缓坐下。

李蛟跪到地上见他鞋袜衣服都湿了，猜是走了很远的路，不免有些忐忑。

“小人此前官职低微，不曾见过殿下，多有怠慢，还望殿下恕罪。”

“小小的一个皇城司抚正，竟有千衣阁的人保护，你究竟是何人？”

李蛟磕头磕的都有些熟练了，一边躬身磕头一边说道：“小人并不知此事。”

“哦？”太子像是很吃惊：“这天下除了你，天衣阁保护着的人就只有我了，你说你不知道？”

李蛟将头磕的“砰砰”响，直到出血了才停下，继而咬着牙说道：“小人实在不知。”

“好吧，此事本宫会去查。你可知本宫今夜前来所为何事？”

“小人……不知。”

“听说你深受四叔倚重，已然下令下狱的人，凡你求情，便能无恙，可有此事？”

李蛟微微抬头，随即马上又重新俯在地上。他还是第一次在一个年轻人的脸上，看到如此老练的表情。“小人，小人以前和圣上是旧识，这才勉力一试。况且小人所救之人，不过寥寥，并没有传闻中那么多。”

太子低下身子看着他，“旧识？”

李蛟装作害怕而浑身颤抖的样子，心中其实早已猜到，他如今与福王势同水火，当时宫变太子逃脱，双方恨不得都除对方而后快。而若太子活着，福王的皇位便是名不正言不顺，所以太子此番前来，定是听说自己有福王毒害先皇的证据，故而来讨要。但若自己交出去了，又要以何自保？

“小人，与皇上唯有数面之缘，并无私交。”

“那你以为，他做为皇帝如何？”

李蛟马上将身体全部俯于地上，“小人实在草芥之微，不敢置喙圣上。”

“我早就听闻你明里暗里支持他，可你怎知，我就不如他？”

李蛟不敢说话，只暗地里思索对策，若真动手，屋内的几人自然不在话下，只是院外尚有大批好手，想要保全阖府人的性命，怕是就难了。

见他不说话，太子以为他害怕，随即又说道：“你私嫁赐婚女子，一旦事发你以为他会保你？”

李蛟猛地抬头看他，昏暗的烛火下，那太子的身后满是阴影。

无论他如何得知，最起码这府中的所有事，他应该都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