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赚钱?”
“修路、不用我们出钱?是什么意思?”
一时间,村民们七嘴八舌,没什么人关心赚钱的事,大多都是把重点放在了那句不用掏钱上。
他们年纪不小,最小也过了知天命的岁数,对于赚钱的事早已不再那么热衷,只想尽力保证住家里为数不多的一些余粮。
宁追了然于此,所以暂时没在未来规范上多纠结,就事论事,论眼下事。
等到骚乱渐渐平息,他方才继续解释道:
“各位,我之前短暂估算了下,的确,修这几里路大概要一百多万,就目前讲,诚然是无法负担之重。”
“但凡事脚踏实地,一步步来的道理我跟各位一样清楚。”
“所以,我想把这段工程分为三部分,抛开后续不谈,这段土路至少要平整,如果把基础整顿作为第一段工程,咱们各家各户出点人力,是肯定能做到的。”
“到时,卖粮的时候也握点主动权不是?”
听此,村民们没像之前那般抵触,但也没人首肯,纷纷私下嘀咕商议起来。
“......”
俄顷,终于有位大叔代表着众人道:“让我们回去考虑下吧,毕竟事不小,这要干起来,得个个把月的。”
大家都是这个意见,村干委们默许,宁追只得叹了口气,暂时应允。
散场会,帮着把诸多物资暂倒腾到村里一处库房,等到妥放安置好后,时间已经过了正午。
三个男人回到村干委大院,马翠花马大姨已经提前烧好饭菜,端上了桌。
落座,马报国安慰的给宁追递来了瓶绿棒啤酒:
“小伙子,还是年轻了吧。”
“早说,村里不比城里,复杂的很嘞,你啊,还有的练呢。”
边上,宁老六骄傲的训诫:“好好听你马叔说话。”
宁追大方在瓷碗里倒满啤酒,跟马主任碰了一下,一干饮尽后,不卑不亢的询问道:“抛开钱不说,还有其他顾虑?”
村干委四个人皆是意味深长:“干、喝酒。”
在打什么哑谜?就不能好好说话么...宁追皱了皱眉头,对村民反应,的确有些意外。
他的这个计划经过深思熟虑,规划过程中也尽可能规避排除了容易引起争执矛盾的点,也尽力考虑了客观条件下的公平、公正。
不涉及钱、出力对村民来说家常便饭,怎么会有那么多难色?
实在想不通,搞不懂.....
这时,沉默寡言的刘秀在‘咔滋’咬吃了口沾满大酱的大葱后,漫不经心的对着央一民国剧发起了感慨:
“老姜是混蛋,屁话都是给我上。”
“所以,输给了跟我上。”宁追下意识的接了话茬。
刘秀肃杀的脸上挤出一点笑脸:“对喽。”
马报国囫囵吞了口面土豆,一边朵颐一边含糊不清的补充道:“枪打出头鸟,谁出谁烦恼,谁出?谁出?”
“......”
听此,宁追一时哑然,无以应对的端起饭碗,低头沉默.....
马翠花见孩子尴尬,给三人都再打了一勺饭,抱怨的打起圆场:“好了,好了,吃饭就好好吃饭,有事之后再说。”
回家后,宁追趴在炕上思考了大半天,甚至连晚饭都是潦草结束,直到晚上睡前,宁老六不放心来谈话。
他坐到炕头,给宁追递去一根自卷的旱烟,安慰道:“别放心上,男子汉,心胸要开阔。”
“我想不通。”宁追叹了口气。
“很正常这年头,没个准,谁不怕虎头蛇尾,白费功夫。”
宁追搓着手上烟卷,将冒出烟丝搓成了一柳一柳:“所以,是缺少一个实在的承诺?”
宁老六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干工作,得经得起挫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