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现在。

“是吗……？即使吃下解药，我也不会生还……”

听完我的讲述，春人半靠着墙，眼眸被一层不散的雾笼罩。

各怀心事的两人此刻相顾无言。

“春人……”

我试着打破沉默，却实在不知该怎样安慰他。

毕竟我所说的那些，对报着满腔希望重回七年前的春人而言，实在是有些过于残忍。

“葵。”春人抢在我之前开口，“即使如此，你也不能不吃解药。如果这场实验真的存在第二种圆满的结局，那一定是发生在你我都吃下解药之后的。”

像是要做个表率，春人拿出自己的解药，一口咽了下去。

“知道了吗？”

似乎对我还是不放心，他再度补充道。

“快去吧，我在这等你。”

“嘻嘻，知道了……”

紧张的气氛顷刻化解，我甩了甩自己麻木的手臂，心里总算松了口气。

“也是，你每次都会这么和我说。没事的，我知道我自己必须吃解药。我刚才只是说说看……”

“这么多次轮回，我和春人你却只有现在可以说话，所以我偶尔也会有一些坏念头，就是这样……”

说罢，我回到自己房间取出解药，然后当着春人的面吃了下去。

“葵……”

见我服下解药，春人紧锁的眉头略微舒展，脸上的愁容却丝毫未减。

“对不起……春人。”

“你没有做错什么，不用向我道歉。”

春人摇头，转而看向房间内墙上所剩无几的倒计时。

“比起这个，葵你究竟重来过多少轮……我确信自己找回了所有记忆，可依旧没有关于回溯到七年前的这部分。”

“我想这是因为我喝药比较早吧……”我回忆起一木医生的话。

“嗯？”春人似乎不是很明白。

“实验开始前，我比春人你要更早喝下时间回溯的药水，所以我每次回到这个时间，春人你的记忆都会被重置。但如果是春人你回到现在，我的记忆还能保留着……”

“不过，我也不知道一共回溯了几次，毕竟我只能保留自己视角的记忆……”我有些不确定地开口，“在你存活的时间线里，你也同样拥有回到七年前重启一切的能力。”

“所以真实的时间线，可能是像三明治那样交叉重叠着吧……”

“好乱啊……完全不明白。”春人罕见地挠挠头。

“说实话，我也没完全理解……不过好在我有大把的时间……”

我一边说着，一边来到春人身侧。

墙上的倒计时彻底归零，走廊里那瘆人的红光总算熄灭下去。

春人沉默了一会，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我说，葵。”

“虽然我这么说会很奇怪……如果你试了这么多次都还不行，那干脆……”

“你看，我回到这里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觉悟——”

“你骗人！”

我陡然提高音量，打断了春人接下来的话。

“你不是相信我会跟你做同样的事情才选择回到现在的吗？”

“可是……”春人看起来也很纠结。

“怎么，你看起来并不相信我啊？”

“倒不是这个意思啦……就是，如果已经命中注定的话……如果这就是命运的话，你不管怎么努力都无法改变……”

春人缓慢朝走廊尽头的窗户走去，我很快跟上他的背影。

“为什么？反抗命运多帅气啊。春人你讨厌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