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1章(1 / 2)民国诡案录首页

吴主家在镇公所只是犹豫了一下,就承认了那天他是在罗家大宅里,这也让我们大出意外,不过他还是辩解道:“我是去找小山的,也是他开门让我进去的,进去后我们一直都呆在一起,他可以为我作证。”

我道:“他只怕不能为你作证,他连你那天在他家里都不肯说。他既然对你如此讲义气,他为你说的话自然就不可信。”

吴主家吃惊道:“他不肯说那天我在罗家?”

我道:“你不信他会对你如此讲义气吗?倒是枉费了他一番情意。他和你说过那个故事,对吧?”

吴主家额上开始冒汗,道:“你是说青丝结?”

镇长痛心疾首道:“你果然知道。镇上人都奇怪,何以你年近四十还不娶亲,以你的家境,这镇上什么女人娶不到?这也就罢了,你既然喜欢那姑娘,娶了她就是,虽然年纪相差大了些,她又无父无母的,也并无一人反对,怎么你竟……竟要去杀了她?她肚子里可是有了两个月的身孕的,第一次你不愿意娶她,让她含羞自挂,侥幸命大只是假死,你既然发现她是假死,就该心生愧疚,好生待她才是,你竟敢再起杀心,嫁祸给阮货郎,实在是禽兽不如,禽兽不如啊。”

吴主家听得瞪大了眼睛,道:“她已经有了两个月身孕?”随即又道:“你是说谁?”

我怒道:“你就别再假模假样的了,阮郎包里的那个东西,就是在他来镇上之前,就已经自挂死了的那姑娘的。莫非你不知道她已经有了两个月身孕?是了,她向你逼婚,你不同意,她心灰意冷之下,就没告诉你这件事。现在你知道了,可会后悔吗?”

吴主家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道:“果然是她,镇上一直没传出是谁家的姑娘遇害了,我就猜到是她,果然和那故事里的情节是一样的,她之前自挂并没有断气吗?”

到了如今他还不肯承认,我没好气地道:“不就是你把那东西放入阮郎包里的吗,现在倒装得刚知道一般。”

吴主家吃惊地道:“你说那姑娘是我杀的?”

我道:“除了你还能是谁?当天在罗家的,只有你和罗小山母子,而你们三个都知道这个故事,罗家母子先不说会不会害阮郎,起码在自己家里做这种事就是将脏水往自己身上泼,我看也没什么人这么傻。而你,其实事先并不知道阮郎会被罗夫人叫进后院,你是先去店主人那里,发现他的包不在店里,你又不能在那久等,所以离开那里,却意外发现他的车子在罗家后院里,于是你假装去找罗小山,趁机将那东西放入阮郎包内,在罗家做那件事并不是你既定的,而是一个意外,对吗?”

吴主家想见了鬼一样地看着我,叫道:“你胡说,从头到尾我都不知道这件事,你想救那两个孩子,就来冤枉我。”

镇长插嘴道:“先生可有什么证据证明他是凶手吗,我虽然相信先生所言,但只凭言语,恐怕不能入罪于人。”

我看着吴主家,道:“那一天,阮郎出去叫卖,我也在外面代写家书,奇怪的是,一写就是一整天,除了回去吃饭,再也没有时间回到住的地方,我南来北往走了这么多地方,还从未在一个地方遇到这么好的生意。”

镇长听得莫名其妙,问道:“先生怎么忽然说起这个?”

我道:“那一天代写家书的人告诉我,他们的家书可写可不写,其实是不打算写的,之所以有这么多人写,是因为有人出钱让他们写,他们觉得既然有人心善,写了也无妨,这才写的,让我一整天都没时间回到住的地方。”

镇长有些回过味来,道:“先生如果一整天不回住处,而阮货郎正常的话,却大有可能回到处住,放下包裹后再出去……”

我道:“不错,那人原本是打算在店主人那里把东西放进去的,所以一定要把随时可能在的我支开,而那个心善出钱让人代写家书的人,就是吴主家!”

吴主家顿时情绪有些激动,叫道:“你胡说,我出钱给他们写家书,可不是为了把你支开。”

我冷笑道:“不是为了支开我,难道还真是因为心善吗?”我可不会信他的这种鬼话的。

吴主家呆了呆,道:“这确实和什么心思无关,而是……而是和一场赌博有关。”

镇长道:“什么赌博?和谁赌?”

吴主家道:“我只是和人打了一场赌,赌那一天之内去找巡城马代写家书的人是单数还是双数。”

我冷笑道:“还有人用这个来赌的,你跟谁赌的?赌注又是什么?”

吴主家嘴角动了动,没说出话来,我道:“你说不出来吗?我来告诉你吧,你是和罗小山赌的,赌注就是田地,对吗?那天我回店里的时候倒是确实听到罗小山咬牙切齿地说,他有什么不敢赌的,赌就赌,想必说的就是这件事,他原先不肯赌,你就激他,所以他才会说出这番话来,对不对?你哄骗他和你赌这事,当时就存了心思,想借他之手,让他替人出钱写家书,好把我支开,谁知他根本没想到这一节,所以你只好自己替人出钱代写家书,我说得对吗?”

吴主家一拍桌子,怒道:“错了,全错了!自作聪明的人!”

我之前被罗小山说自作聪明,现在又被他这么说,不由怒上心头,道:“我全错了,那你倒是把真相告诉我,你费尽心思杀人,越聪明越该死!”

吴主家大汗淋漓,我逼视着他:“你倒是说啊。”

他绝望地摇摇头,却道:“我不能说。”

镇长叹道:“我不知道其中还有这样一节,吴主家,你若没有要说的话,只怕确实大有嫌疑,也要委屈你在镇公所里,待镇里将你们三人一起送到县里去见个分晓。”

吴主家惊恐地道:“你要把我送到县里去?”

镇长道:“你有什么要说的吗?你为什么要找罗小山用这种方式赌博,不管你承不承认,事实上你就是将先生支开了一整天,若没有居心,又岂会做出这种事?”

吴主家紧咬牙关,半晌,却还是道:“我不能说。”事到如今他还在装模作样,镇长也摇了摇头,吩咐乡勇进来,也将他看了起来,然后朝我感慨道:“谁知道这件事竟会越牵扯越复杂,只是想不清楚,他和阮货郎素昧平生,为什么要费尽心思害他?”

我道:“他恐怕并不是要害阮郎才去杀了那姑娘,而是杀了那姑娘后要找个替罪羊,又想起那姑娘死后复生,恰和那故事相符,这才照着故事把那东西放入阮郎包里的。”

镇长恍然大悟,道:“他既然听过这个故事,想必也和那姑娘讲过,所以之前关于罗小山的推论,自然可以原样移到他身上来。”

我点头道:“不错,人心之丑恶,竟至于此啊。”镇长也很唏嘘,大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不过仍然对我道:“此事虽然我们多有推论,但究竟如何定论,还是要将他们三个都送到县里公审,才有结果。”

我道:“没关系,都送到县里也无妨,阮郎会替罗小山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