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刮过，吹动将书页翻到最后一页。

他低头，最后一个名字赫然显示出来：罗劲。

他悲伤不起来，又向上找去。如果不出自己预料的话…他调整了一下呼吸，抬眼，密密麻麻的名字占据了纸张的各个角落。

“先生，请问你要找什么？”

女护士上前一步，宁寅宵背过身去。

终于，最后一页的某一行，“艾琳”闯入眼帘。

与他预想的不同的是，他的心情没有丝毫波澜，好像已经免疫了。

“我受不了了！”

那边病房之中争吵的声音夹杂着风声在精神病院里游荡着。

什么东西碎掉了，发出巨大的响声，整个房间之中都安静了下来。

他平静地合上书：“我们回去吧。”

“不再逛逛了吗？”

“不，我想回去伸展一下。”

走廊上都是护士匆忙的身影，在他身旁一一掠过。正巧路过刚刚在争吵的房间，里面只剩下一个人瘫坐在地上，目光呆滞涣散，玻璃碎渣铺了一地。

宁寅宵有些发愣，身后传来王医生的声音：“宁寅宵，你过来一下。”

他疑惑地回头，王书田正在一个转角处等着他。

关上房门，昏暗的灯光下，他们两个人面对面坐着，一股无形的压力向宁寅宵扑了过来。

面无表情，他缓缓开口：“找我有什么事？”

王书田笑道：“我想知道你最近有没有收到艾琳的信。”

这时，灯光闪动了一下。对面人的眼神更加诡异。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不弄一个明亮一点的灯挂在上面。

“收到了。”他实话实说。

“那，你撕掉了吗？”王书田认真地看着他。

“撕掉了。”

“你在撒谎。”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是在撒谎？”宁寅宵听了这句话，不经意笑了出来。

他不记得自己多久没有笑过。

王书田将手中的笔记本缓缓放在桌子上：“好，不承认就不承认吧，反正你都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你要是没有事情我先走了。”宁寅宵转身就要走，直到他关上门，都能触碰到王书田的目光，就好像他隔着门来监视自己。

“先生，你们好了吗？”宁寅宵不说话，直接回了房间。他的温柔是留给艾琳的。

罗劲也稍微沾一点吧。

“先生您慢走。”那个女护士在宁寅宵关上门的一瞬间，从身后传来。

哦哦。宁寅宵终于明白了王医生的意思。这个女护士，怕不是来监视自己的。

十五号晚上九点。

这个时间，所有人都只允许在自己的房间之中做自己的事情。

宁寅宵实在是闲得无聊，有没有人来给他送书，也没有小玩意玩。

随手拿出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信，展开，才发现今天好像是自己和艾琳的情侣纪念日。

他的心又被思念的愁绪勒了一把，整个人蜷在床的小角落里，后背靠在墙上。

如果不治疗能见到艾琳，能收到她的信，他宁愿不治疗了。

“咚咚咚！咚咚咚！”

这时，一阵用拳头捶打墙壁的声音传来。

起初他并没有在意，时间久了，他似乎找到了其中的规律。

三短，三长，三短。

他马上冲到窗户前。等下，为什么只找他，不找医生？

可是再一探头，一只纤细的胳膊不断拍打着玻璃，对面窗户里一个年轻女孩头发散乱，脸贴在玻璃上，盯着宁寅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