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到后宫。
要是男孩的就更惨了,
不是被拉去修宫殿被打死,
就是被拉去镇民变被打死。
路上的人流随着悲愤越聚越多,
很快就又成了民变,
又是血满平阳。
刘聪灰溜溜的跑回了皇宫,
这一趟出宫,
威风没有耍到,
反倒又加了不少仇恨。
几天过后,
民变算平息了,
但平阳城的人口,又少了一大半,
原本还趁着晚上出城逃跑的人,现在大白天就直接携家带口的闯关了。
刘聪发现自己陷入一个死循环——
他越不让百姓走,
百姓就越要走,
百姓越要走,
他就得出兵拦截,
一出兵拦截,就会起冲突,
双方的仇恨又会更深,
然后仇恨越深,越要走。
刘聪无奈的又把刘粲喊了过来,问道,
“阿粲,你看到了没有,
短短的三天事情,
平阳又空了一半。”
刘粲也知道这件事情,他又办砸了,
但现在他又不能认输,
毕竟下面还有好几个盯着皇位的兄弟哪,
“父皇,依儿臣看,
这事情都是司马邺贼心不死,
一定是他暗中联络那些旧臣,
煽动不知情的百姓,
好彰显他的威风。
还有郭默赵固这些反贼,
天天就打着司马邺的旗号,
要是司马邺一死,
那百姓就知道天命在谁了。”
刘聪点了点头,他也不愿意承认是他们父子俩太蠢——用了两个大将军刘曜、石勒,全是反骨砌成的。
在爷俩的掩耳盗铃中,什么都不知道,只想着安安生生过完后半辈子的司马邺,被定了几十条的谋反大罪。
就这样,在建兴五年(也是建武元年)的十二月,西晋的最后一个皇帝司马邺,在自己十八岁生日之前,先获得了一个祭日。
司马邺的死,迅速的引起了连锁反应——
凉州刺史张寔和秦州的司马保联合到了一起,还纠集了一众羌胡,要顺着渭河,威胁关中,刘曜也因此不得不调头回去。
与此同时,
石勒的后方,幽州也乱了起来。
段末波实在是等不到自己的堂兄段疾陆眷自然死亡,闯进帐中,结束了段家最窝囊的单于的一生。
段末波还在他义父石勒那里,学了一套官场欲扬先抑的韬略,和叔父段涉复辰谦让了一番——
表示自己的才能不足以担任段氏单于,
当然这也就谦虚一下,
他听义父说过,
人家衣冠华族那边,
要篡位的时候,
都要南边让五次,西边推四次,
最后不得已了,
才坐上去的。
可谁承想,
段涉复辰是个实在人,
段末波才刚刚让了一次,
段涉复辰就当真了,
咔嚓一屁股就做到了单于的位置上。
段末波还没动手,
更好的动手机会,
就从蓟州赶了过来——
段匹磾带着兵马来给段疾陆眷奔丧来了。
这消息传到石勒这里,石勒自然是命石虎留下少部分人,大军一起都到了襄国,等待着段家兄弟打完了,一举吞下幽州。
两个大反骨的退出,也给了刘聪刘粲喘息的机会,刘粲集合最后的兵力,把在二郡游荡的郭默赵固驱逐出境。
而与此同时,建康城里也聚集了各州推荐上来的秀才,等待着尚书台的策试。
作为新任郎官的王羲之也在这次考核之内,
这些天,学堂改庠序,还有帮着太子什司马绍建立太学,招募博士的事情,已经把他忙疯了。
居然把和温峤的三日之约,一推再推,一下子就推到年末。
这天实在是推不下去了,
王羲之才拖着疲惫的身体,顶着两个黑眼圈,来到了温峤的花船。
刚到了秦淮河边,
王羲之就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原来那些站起来都碰头的玲珑花船都不见了,河里都是二层楼高的精致花船,
就连沿河的桥,也在这一个多月时间里,变得高大恢宏起来了。
王羲之一眼就看到了河岸边的周缙,把他一把拉过来,问道,
“你们周家这一个月干什么了?
这变化也太大了吧?”
周缙笑了笑,说道,
“叔父说了,
这叫投桃报李,
你们琅琊王家够意思,
咱们义兴周家也不差事,
一门五侯,
王家都把事情做到头里了,
咱们义兴周家能没点表示?”
王羲之看着眼前的景象,问道,
“你是说,
这些事情都是你们周家做的?
花了不少钱吧?”
周缙不以为然的说道,
“看你这话说的,
不就外道了嘛。
钱不给自己人花,
留着干什么哪?
造反嘛?”
王羲之摆了摆手,说道,
“这个笑话不错,
但你们周家还是别讲的好。”
谁知周缙一拍胸脯,大喇喇的说道,
“义兴周家,讲得就是一个义气千秋。
哪怕以后你们琅琊王家要造反,
我们义兴周家,也必定生死相随。”
王羲之赶紧捂上周缙的嘴,说道,
“你这话说的,
十个脑袋都不够砍。”
谁知道周缙嘿嘿一笑,拨开王羲之的手,说道,
“谁不知道啊,
这大理寺的卫老爷子,可是逸少你的亲外祖父。
他老人家上嘴唇一碰下嘴唇,
连东海王的罪都能治得了。”
王羲之摆了摆手,说道,
“现在你们周家虽说是翻了案,
但也难免遭你嫉妒,
还是低调些好,
不然无意间得罪了人,都不知道。”
周缙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说道,
“我现在想通了,
什么吴国,什么孙家。
他们对我们的义兴周家始终像是在防贼一样,
只有你们琅琊王家才是真心换真心,
要是换了别的家,
造反了两次,
两次啊?
还能一门五侯?
一门给你留五个人 ,
就是法外开恩了。
你说,我们义兴周家,能不死心塌地的跟着你们琅琊王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