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二哥,酒足饭饱,趁着天好,跟我去街上一趟吧,我带你们去取这份泼天富贵。”桃白白一边剔牙一边说道。
“卖什么关子?”二人嘀咕着。
因为天冷,两兄弟披上大氅,跟随桃白白来到街上。
一段城墙下,几人望着墙面上张贴的海捕文书。
白泥城在大乾帝国北国边境,地形狭长,西侧靠海(无定洋),北侧靠大雪山。
一些古老传说中,一路向北,翻过茫茫无际的大雪山,就到了魔族生息之处,那里比大雪山更加寒冷,有着极长的夜。
这些故事很有争议,多半无从可考。
倒是大雪山上有一些土著部落,民风彪悍,如贼似匪,天年不好时经常袭扰来犯,抢夺财宝、牲畜、粮食、女人……
白泥城又是出海要塞,海上孤岛较多,易守难攻,有好几股海盗势力常年把持隘口,打劫过往船只,收取过路费。
相较大乾帝国其他城池的安居乐业,这里百姓的生活并不安稳。
虽有军队驻扎,但海盗们化成百姓妆容,从隐蔽的盗洞入城,到闹市上采买物资,时不时还会发生劫掠事件,狂妄至极。
无论是蛮荒土著,还是流寇海盗,都是风一样忽然来,又风一样忽然走,几个重要角色连一片衣角都没给官方抓到过。
大乾帝国清除海盗的口号年年喊年年落空,可谓曲折反复、无可奈何。
世道乱了,案子就多。
眼前是一块长方形黑色木板,上面悬挂着十余块木牌,木牌上是一封封悬赏文书,悬赏对象都是官府缉拿的流寇重犯。
最瞩目的是中间一块,比起其他木牌,这块木牌不仅面积更大,内容上也不像其他木牌那样含含糊糊只言片语,而是密密麻麻写了百余字,左上角还画了一个大胡子盗匪的画像,信息丰富且准确。
此獠名叫浪翻天,是附近最大一股海盗势力的头目,霸占通缉榜首三年多,据描述烧伤抢掠,无恶不作,罪孽深重,且武艺高强,十数人根本近不了身。
也不是没人提供线索,但所谓狡兔三窟,官方数次根据线索出击围剿,都摸到了假据点,抓了一地鸡毛,无功而返。
这使得浪翻天更加猖狂,一天夜里,他竟然将粪水泼在城主府墙壁,并歪歪扭扭留了几行酸字:说草包,你最草,爷爷在此拉一泡;要人头,有人头,抓到给你砍个够——浪翻天。
还落了款。
城主管白虹过来看了一眼,倒是没有生气,只是说:“还单押呢?写的啥狗屁,海盗都是没文化的。”
也不叫人擦,反而以此为耻,要求全军加强训练,发愤图强,市民对这件事议论纷纷。
从那以后,浪翻天写歪诗上了瘾,隔三差五就来嘲讽一波,许多城墙、民宅都留下了他的大作。
什么“城主吃稠,百姓喝稀,大乾帝国别无分号”,什么“五旬老狗守国门,三千大盗逛园子”……
城中明显有海盗细作,数次蹲伏都无功而返。
这太可气了,管白虹雷霆大怒,立刻将赏金提高两倍。
仅一条藏匿线索的赏金便高达十枚金饼。
十枚金饼可供寻常家族一生无忧。
而浪翻天的人头悬赏更是达到了可怖的一百枚金饼!
“大哥二哥,我不认识字,这大胡子是不是海盗王浪翻天?如果是那就对了,我知道他确切的藏身地址。”
“你说的富贵,就是这个?”桃大道皱着眉头,使劲敲了敲眼前的木牌。
寒气从他说话的口中哈出。
“不错。”桃白白点点头。
“我草。”桃大道显得有些不耐烦。
“浪翻天成名已久,武艺超群,百姓闻之色变,他不来抢就烧高香了,谁还敢去惹他?”桃江阳倒是没生气,耐着性子问,“话说回来,你知道为了抓他,白泥城出动过多少人马?你的意思是这泱泱城池,三十万众,不如你一个小屁孩?”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大哥,我是你亲弟弟。”
“你这信息从哪来的?”
“我救过一名侠客,他经历了一场战斗,重伤濒死。我费好大劲才把他拖进一口野窑,喂他喝水、吃饭,后来他好了,就把这个秘密告诉我了。”
“演义故事听多了,编故事糊弄我呢?”
“二哥,听故事的都是有钱人,我怎么听得到?你开我玩笑干什么。”
“那名侠客叫什么?”
“他没告诉我名字。你别那么看我。真没告诉我。”
桃大道皱起眉头,神情不悦:“他长什么样?还有其他人见过吗?”
“咳咳……”桃白白虚伪地咳嗽一声,“这人特别高大,两只眼睛特别亮,一身白衣服,呃,没有胡须,背着一把剑,帅极了,大概就这样。他不想暴露身份,除了我没人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