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图灵有些忌惮的眼神，莫里斯这才解释道：“因为你在更换身体的期间，灵魂的形态是受到了魔女的注视的，所以不至于上来就跟罪人之庭里的数十万计的灵魂共鸣。”

“共鸣，那是什么感觉？”

“罪人之庭的灵魂太多了，虽然庭院的建成时间在外部世界的流逝里也只有十年左右，但没有被魔女注视的灵魂，所感受到的就是失去了时间概念的死寂。”

莫里斯说着，像是也能想起自己在面对着那片死寂的时候一样，感觉到图灵眼光的异样，他才不免怀着怜悯地说着：“可不要觉得这是什么正经死寂，死寂的只是你不变的灵魂状态，所有的灵魂本质上在脱离魔女的注视之后，就要用感官体会上无限长的时间，去承受与魔女本身所受到的灵魂重压。”

“你的意思是，就是花更长的时间去同化感受七夜之魔女一直承受的精神折磨？”

感觉到莫里斯的表情有点崩坏，他这才勉强地摊了摊手道：“当然，我是不知道你还有没有机会体验到这一切。虽然说灵魂的本身形态在受尽了如此折磨后也无法自裁，多少得不到释放的灵魂至今都不知有没有可能被那位魔女多看一眼。”

感到有些头皮发麻的图灵有些呼吸短促，不清楚自己是不是该趁还能自由活动的时候多呼吸几口。想到往后的处境，他不禁还是悲从中来。

给魔法议院干活只是无聊了点，以及有那么些危险性质罢了。给这个魔女干活的结果就是这样吗？什么无良企业？

“要是不收回身体的话，那就是最普通的到岗式上班，轻松多了。”

能够看出图灵的担忧，莫里斯把烟头按在墙上戳了戳，看着更衣室的角落说道：“聊点轻松的吧，来现世前后你都在干什么工作。”

图灵怔了怔，细数了一下作为法师也没超过常识人精彩多少的人生，说道：“里界的人的人生无非在出生、死亡以及被议院脑控的路途上，除了他们的一份子之外，为了隐藏身份我在现世讨了一份软件工程师的工作。”

“嗯哼，名字就是来源于这个？真没品味。”

莫里斯嗤笑了一声，无视了图灵抽搐着嘴角的表情，把眼神上扬了一点说道：“我么，生前是个里界的开锁匠。”

开锁匠？图灵的眼睛几乎都快瞪出来了，“在人人都是法师的里界，得是什么人才会忘了自己在家设置的禁制怎么解开？”

莫里斯不断嘬着嘴，有些自嘲地说着：“那确实一般没人能忘掉，只不过我别的法术都不算特别精通，就是最擅长开别人家的锁。”

在法师的世界里做入室盗窃的贼？

这件事虽然知道并不是不存在，但认识上这么个家伙还是让莫里斯大跌眼镜，那位魔女为什么会给这么个家伙赋予形体出来活动的？

“但有人需要这份能力，自然就有了相应的机会。”

莫里斯笑着拍了拍图灵的裤腿，说道：“所以说当个律师也没什么不好的吧？最起码名头上还能说得出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