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我不收徒弟，你也不可叫我师父。”道景微微皱眉，似是不悦。

脑中闪过古籍中宋景渊自述，张以诚顿时心有所悟，不由讪讪回道：“好的，前辈。”

“唤我道景即可，可记住了？”

“记住了…”张以诚应声点头。

一连几次被纠正，他心下不禁有些尴尬，此时念头一转，开口问道：“道景，你就是宋景渊吧？”

道景闻言微微一愣，沉默片刻，“我是他，亦不是他。”

是指书里人物不是真实人物么？

张以诚心中的疑问接二连三的冒了出来。

道景所言，究竟是指自己是书中的宋景渊，但不是写自传的作者的意思。

还是指自己是历史真实的宋景渊，但和书中描绘有所不同？

又或者……两者都不是？

思考片刻后，他决定放弃，又问道：“那后来呢？呃…就是你打上三清山去之后，到底有没有取回三清观？”

“此事说来话长，且与你无关。”道景瞥了他一眼。

“对了，明明是三清宫，书里为什么叫三清观啊？”

“三清观自是三清观。”道景如是回应。

“那会儿属于哪个朝代？皇帝是谁？”

“那时真的有妖怪？”

“道允到底是谁？”

“为何你会知道他的存在？”

……

“聒噪！”道景呵斥一声，眼神锐利如电。

张以诚不由的缩了缩脑袋，也知道自己是太过心急，疑问太多，且问得太过细致。

意料之中的，道景就和当时的道允差不多，虽沟通自如，并不回避，但对很多事情语焉不详，同样也不甚清楚。

只是…这两位脾性大不一样。

可想到自己还有一件及其重要的事未有定论，他此时也只能硬着头皮，试探性的开口道：“道景。”

“说！”

“你能不能跟我说，‘张道玄，请回归来处’。”

张以诚心下忐忑，紧紧盯着道景。

道允时没有机会，道引时却又未能成功。

自己仍记得那个晚上，那光芒似乎无所不能。

道景冷冷的看着他，星眸中一片剑光闪过。

阳光突然黯淡下来，眼前突然浮现出无数刀光剑影，张以诚只觉一股莫名的压力袭来，整个人仿佛被一座无形大山死死压住，动弹不得，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异常。

阵阵眩晕袭来，剧烈的耳鸣声随之响起，他额头渗出冷汗，前所未有的恐惧包围而来，令人难以支撑。

但他仍是努力的睁大眼睛，死死的盯着道景的双眼。

就像是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的时光，久到了张以诚觉得自己下一刻就要晕厥过去。

道景缓缓闭上了眼睛。

幻像瞬间消失无踪，张以诚猛地大口大口喘息起来。

“小子，我知你心意，但这法子不行。”

“此事非我之愿，却不知如何助你。”

“道允不知，我亦不知。”

“暂且莫要再提。”

清冷的声音传来，张以诚却自这话语中捕捉到一丝关心，也不知是不是错觉。

“张道玄，你一夜未眠，先去休息吧。”

话音刚落，道景的身影便在眼前逐渐模糊淡薄，像是要被风吹散一般。

他心中一片失落，却看到这虚幻的人影在即将消失的那一刻，郑重的向着自己躬身作揖，缓缓开口。

“张道玄，请回归来处。”声音清晰入耳。

张以诚眼前已是模糊不清。

“好…我同意…”

他听到自己用颤抖的声音回应道。

什么都没有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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