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玉花，真难为你了！”说实话，从她回来，不知是怎么给女儿做饭的。

“难为什么？回来就是给女儿做饭的。”

“是做饭，没想到做的这么好……”

“好什么好，就是做顿饭，还用你表扬！”

“不是表扬……”

“再说做饭的时间……”

“好。”

“送饭回来，顺路把中午和下午的菜买好了。女儿差不多十一点四十五放学，十五分钟就到家了，正好十二点。中午十一点开始做饭就行。下午不一定，夏天有午睡，放学晚，回家得六点多，春秋五点就差不多，不管几点放学，提前一个小时保证晚不了。晚自习回来家里有点心，想吃就吃，不想吃就不吃……”

“这不挺忙的吗？”

“忙啥？听着很忙，其实有的是时间，从早上七点到十一点，再从下午一点到五六点都没事情做，人家都在上班呢，我却一点事儿也没有，你说烦不烦？”

“是有点烦……那你干啥？”

“干啥……还能干啥？还不是听你的满大街逛，没几天大街小巷全逛遍了，几个超市成天去，售货员都认识了，都很热情，朝我笑，意思叫买她东西。可我凭啥买她东西呀？超市又不是她家开的，她越笑我越不买……你说叫多化钱才买的。”

“是呀，光去逛不买点东西还行，都买的啥？”

“大部分买衣服，朝我笑的是卖衣服的……可也不能每次都买呀！”

“这倒是……”

又说：“吴玉花，你就不能回家看看你妈，这样，就不闷了？”

“她想得美！是啊，每次逛街几乎都从我家胡同口走，也想回去看她，说起来也七十多了，也不容易。可一想起小时候气就不打一处来，就不想回去了。你不知道，上次小弟结婚，还叫三妹来要钱呢！”

“来要钱？”

“是啊，她知道三妹和我关系好。”

“你没随份子？”

“随了，那是份子钱，这是另外的！”

“另外的，要多少？”

“也不多，三两万，说小弟结婚有困难，要有钱给她使上三两万，以后有钱了还我。”

“你没答应？”

“凭啥答应。困难时候谁帮过我们？刚下岗那会儿，那么多姊妹谁来问过，躲都躲不及呢？现在有困难了来找我，真好意思？我也不是好惹的，把这话说给三妹听。三妹一听，寻思冲她去的，忙说，‘大姐，你下岗那会儿，我也困难，也没帮上你，没钱就算了，我回去和咱妈她说……’她是领会错了，只好和她一块回了家……”

“回去了？”

“回去了，去的路上提了三万块钱放在兜里，可你就想不到我妈，明明她要借钱可犟着就是不先开口。她不开口，我也不开，凭什么我先开口，是她向我借钱。甚至，我叫了‘妈’，理都没理我，说‘玉花呀，怎么有时间回家了？’明摆着嫌我不常回家！”

“是呀，咱是回去少了，应该常回去……”

“说的是呀，可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可就她那态度，以后还怎么回去……”

“对自已的闺女还要什么态度？她是你妈……以后呢？”

“别提以后啦，磨叽一个钟头，还不开口，三妹可能因为我说多了情绪不高，也不开口。我一看，这还行，来送钱还送出罪来了！快到点了，要回来给女儿做饭，抬腿就走，三妹这才慌了，把我摁住：‘大姐，刚才和你说的，你看……’来不及和他们计较了，把钱倒在床上，就这些了，多了也没有……”

“你们娘们都这么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