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越带宁岸跑了一个上午,很自然的就把下午的课也翘了。
当然他也没什么心思去学习了,宁岸和相协的对话在他的脑子里面不断回响,最后只能叹息,自己或许真要放弃去修行了。
日色渐晚,太阳又将坠入地底。
宁岸在绝暗山蜮的最高峰冷冷地看着这世界的温暖再度被大地吞噬,禁不住心头一阵烦躁。看了一眼天空,星辰俱暗,一丝血色也笼上月亮。
他转身离去,留给这灰寂的世界一道背影。他的呢喃也随风飘逝去。
“劫数么,看来要出事了。”
“看来你们也快要迎来的自己的落幕了啊。”
…………
入夜,连最嚣张的青蛙也不敢鸣叫,仿佛是害怕被夜里的诡秘怪邪摄去,再也回不来了。
从未点过灯的相王城中,今晚却有一间房子点上了一盏油灯。这张油灯晕下一碗热茶,升腾的热气中仿佛有星光辉映闪烁。
这屋子很大,大到能装下整个相王城的人。事实上,这里面也确实坐满了人,但一盏昏黄的油灯却照不清任何一个人。
油灯的光虽然昏黄暗淡,却也能给人一丝温暖,使得人不会那么害怕。只不过,那跳动的火苗着实又给这黑暗带来了一丝不可细说的惊悚。
不过在场的人也没有害怕这区区点黑暗的。
“这么久了,我们的劫数也将来临了吗。”
低沉的嗓音乍响,火苗随声附和,抖动着自己妖娆的舞姿。这声音赫然是相协的声音,但这个时候的他全然没有破皮无赖的样子,一双眼睛冷的像千年寒潭里的水。
“呵呵,该来的终究是会来的,谁都躲不掉。”
另一道声音也突然冒出,仿佛从九幽之中冒出,寒意弥漫整栋房屋,连带着那烛火似乎都在被冻结。
只见空间倏忽间碎开来,一团紫雾从空间中缓缓飘出来,一道看不清的身影便坐在这紫雾之上。
双方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起来。
“我们都放弃这么多年了,赎了这么多年的罪,斩断了那么多的因果,还不够还我们一个安宁的死去吗?”
低沉的嗓音压抑着愤怒,声音的深处是疲惫与警惕。
“呵呵,李邪,你怕不是隐姓埋名太久了,忘了这世界为何存在的!”
九幽般的声调戏谑地道,他的笑声却传到了在座的每一个相王城村民的耳中。
低沉的嗓音一窒,沉默了良久。
九幽般的声调也不着急,品着一口热茶,一边感慨着:“这一晃,就是不知岁月了,你的心气呢,怎么和这茶一样了。
“平平淡淡的。”
“我们会怎么落幕?”一道枯哑的声线插入了这场谈话。
“易定渊,你也被这漫长的时间磨去心气?怎么这么耐不住性子,对你们来说死亡确实才是最好的结局。
“但是我来了,你们就还得再发挥一下你们的余热,也许……”
低沉的嗓音终是开了口,“罪灾太大了,哪怕我们最轻的一批都被这业果折磨的生不如死,哪里还有什么力气去再帮您。”
九幽般的声调凌冽着突出几个字来:“都是罪人……你们还有资格谈累了?
“这里是无穷世界的炼狱,你们犯了错,就该在此受刑赎罪!
“如果不是你们只是牵连之罪,你们哪还能偏安一隅?”